“抄家了,但知府說了,要在城外空地開個法會,超度一下,而拿出些銀子買些薄棺材呢,超度完了就可以埋了。”
“並且允許別的親人看望。”
百姓當然要趕去看熱鬧,並且不時還贊著知府善心,這些欽犯也能有棺材。
卻不想抄餘家,有多少金銀和地產,就算大部分交公,裡面幾成油水都發了大財,弄些小錢買些薄棺材埋了,也是正經。
聽到這些三人面色有異。
只不過驚駭的不是官兵手段凜冽,而是官兵迅速。
聽百姓議論,這群官兵來的極快,下午才接了欽犯,沒有過夜就被滅了,並且餘家作為當地土豪,事先連半點都未察覺到,被士兵堵在了家裡滅了門,滿門一百多口一個也沒有逃掉,這手段實在是讓人驚駭!
“我們也去瞧上一瞧吧。”為首的一人思索了一會,對兩人說著。
二人點頭,說著:“正有此意。”
既這樣決定了,三人隨著前去看熱鬧的百姓,一同等待,片刻,一百多具屍體運到了城外了,城門開始正式讓百姓出入。
“把帽子都拿下來!”到了城門,就有士兵喊著。
“是!”三人都是拿下帽子,而有人上前,還用著小棍子挑了挑,檢查了髮髻,發現並非是偽裝,一個火長說著:“過去!”
和尚都要剃度,上戒,這短時間是長不出來,剛才檢查髮髻,是為了避免有人戴著假髮來冒充。
出了城門,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看這情形,還有一些僧眾逃到這裡來了。”為首一人思索著說著。
“只可惜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否則定要幫上些忙才是。”想到現在的處境,為首這人不禁嘆的說著,兩人同樣有些難過,嘆了口氣。
在城外的一片荒地上,果見到了排列整齊的棺材,還有些男女跪在地上哭泣,聽周圍百姓的指指點點,這些人是城中余姓富豪的族人,不過現在不清算。
這時法會來的是道士,一遍簡單的超度過後,一個官員一聲令下,上百口棺材,都集中在一處,開始埋了起來。
見著一個個棺材埋入,看熱鬧的百姓裡,有膽子小些,嚇的臉發白,兩腿發軟。
混在人群裡的三個男子,同樣臉色難看,重新趕路的時候,三人都沉默不語,只是趕路的速度更加快了幾分。
話說百姓只是從眾,皇帝殺僧,就有不少人因此和寺廟斷了聯絡。
城中有一個魯家,母親讀經十幾年,供養和尚也十幾年,這日,這母親就喊了兒子:“剛才到東面去收店租,才知道遭此大變,最近連上香的人也沒有了,也不敢賣米給僧人了。”
“哎呀,別的廟我不知道,外面會集寺的大師,真正寬厚慈祥,這幾十年來,不曉得有多少人感仰受福,怎麼就落到現在地步?豈不是冤屈?”
“不過年災月晦,數當這樣,過幾個月,災退時臨還是重見天日,我們卻不可以等到現在,你去送些錢米給寺裡去吧!”
這兒子魯慢,是孝順兒子,聽了這話,遲疑了好多時候,終於答應了。
次日,魯慢封了二十兩銀子,帶著兩口袋米,就去了。
這是一處古寺,滿院寂靜,只有種的樹木開始發芽,日影透過不算茂密的樹枝嫩葉間灑落下來,光斑斑斕。
初春的鳥鳴聲時斷時續,增了幽深寂靜。
這樣肅穆的寺廟,魯慢不敢妄動,只得和小和尚說了,並且就在院子中等著,過了一會,小和尚出來,小聲說著:“方丈這一陣身子不好,正在用藥,你說話小聲點……”
魯慢點頭,小心而入。
進到裡面,魯慢才知道這裡佈置和別處大不相同,到了禪密坐下,更是潔淨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