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軍心已亂,再這樣,非譁變不可,冰冷的小雨不住打在臉上,卻是絲毫未覺,滿臉陰沉,心中既是不安,又是恐懼。
第一百二十四章 氣短(下)
四月十三晚,城中城外都已經寧靜,但是血腥和屍體,使這個夜晚,顯得特別的森冷和淒涼。
城中一片黑暗,只有幾個人家有著燈火。
不遠的蜀軍大營,卻多有火光升騰,天空映成了一片紅。
對比之下,更顯出區別。
錢慶復站在城上,望著這一切,心中蒼涼。
三日前,火燒了關口後,第一天蜀軍沒有進發,第二天出動,今天才圍上。
據說第一天將關中屍體全部收斂埋葬,得了不少人讚美。
扯蛋,燒死了這樣多人,就一個埋葬,就有著仁德?
錢慶復冷笑著,心中卻越發悲涼,如果是自己幹了,只怕刻薄好殺的帽子早就扣了上來吧?
錢慶復始終不解為什麼有這個區別。
難道就因為自己僅僅是軍戶出身?
自小膽大狠辣,能征善戰,才能從低賤的軍戶一躍成火長,營正,衛將,一步步走到現在。
就算是弒主,可是別人沒有看見他的才能和努力?
眼下只是一場失敗,先前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當然,這二天時間,也給他一絲機會,回去後,由於郡內還有二千親兵,因此總算把不穩的軍心壓了下去。
可是蜀軍一到,錢慶復立刻感覺到這彈壓就不穩了。
此時轉過身向著下面走去。
行過的走廊,就有著手持武器計程車兵看管著一群百姓。
這些百姓,面帶惶恐之色,有男有女,在士兵看管下,不敢發出聲音,卻是嚴令拉上來搬運石塊的百姓。
不去看那些百姓的恐懼表情,錢慶復陰沉著面孔,順石階下去來至城樓監管房。
這裡赫然成為錢慶復臨時歇息所,他剛在椅上坐下,就有人來至門外。
“主上,許先生求見。”侍衛在外面稟報的說著。
許先生許進,是錢慶復的心腹謀士,是錢慶復最寵愛的三夫人的胞弟,向來是在永昌郡內是重要人物。
錢慶復聽說是他到來,就說著:“讓他進來吧。”
“是,主上。”
不一會,有一消瘦男子從外面走入,就算在這時,還有幾分風流瀟灑,只是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黯淡無光。
一進來,許進先是朝坐上的錢慶復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一臉憂色的說著:“主公,永昌城已被大軍困住,聽聞城中守軍騷亂不斷,只是昨夜,就有一百多人逃走,再這樣下去,恐怕軍心大亂,主公,您早做定奪才好。”
“哦?軍心大亂嗎?”錢慶復重複著這一句,抬頭盯住許進,看了一會。
就這一會,只看得許進冷汗直冒,錢慶復收回目光,淡淡的說著:“那依你所言,該如何才能扭轉局面?”
許進乾笑兩聲,不過想起城內情況,猶豫了下,壯著膽子勸的說:“主公,依小人之見,這仗是不能再打下去了。這一時蟄伏,其實算不得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永昌郡已是在蜀軍的掌控中,只這座郡城,也守不得幾日了,若是再耗下去,不僅城中百姓恐生叛意,便是城下的王弘毅也不會再容得主公您。不如,主公先假意歸降於王弘毅,暗地裡慢慢恢復實力,來日有了機會,再謀東山再起也不遲……”
“你的意思,是在勸我歸降王弘毅?”錢慶複目光冷冷的盯著許進。
許進忙說著:“主公,只是假意歸降,有朝一日時機到了,您還可再謀東山再起啊!”
錢慶復卻顯然是不想再聽下去,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