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她抗衡的資本。
“當了唐家二小姐多年,是你應得的,旁人沒有資格評頭論足半分。”他一字一句,條理分明,將她的痛牽扯到最深的地方,傷人的話語絲絲入扣,“可是你冒名頂替她人,裝失憶玩心機,鳩佔鵲巢多年。現在,你又是不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這世間好槍利劍,傷人至深,可是又有哪一樣東西,能比得過傷人於無形的言語?
極度失控之下,只有痛才能讓自己清醒,讓自己保持理智,喬婉婉下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手,不顧指甲刺入自己的血肉之中,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掌心,那絲絲的粘|稠感,以及擴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讓她忍不住數次回想一段她很長時間都不敢回想的記憶。
“我的身份?”她笑一笑,卻咬了牙,切了齒,“喬家的大小姐嘛,我怎麼可能忘記呢?”
她笑,他也笑。
沒救了。
唐墨扶一扶額,知道她沒救了。
☆、第91章 前塵後世,宿怨難清
人在最初的點能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但是一旦走上最高點,就很難再下來了。
她,早已經利慾薰心,無可救藥。
她喪心瘋魔,他無力拯救,“如果你來只是想跟我說你的身份是喬家的大小姐的話,那麼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欲走。
從這一刻——不,是從很早之前的某一刻開始,這個女人,就早已經跟他再也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
當初的梁訣和梁意都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唐墨和喬婉婉。
“站住——”後面傳來的她的聲音,愛與恨交織。
唐墨的腳步頓了頓。
說是習慣成自然也好,說是骨子裡殘存的“奴性”也罷,總之不管怎樣,當她下了命令的時候,他還是會下意識的去遵從。
她讓他站住,他便不走了。
“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唐家養你不過幾年,卻換來你如此死心塌地,你說——”她頓了頓,字字見血:“你這樣,是否會覺得良心不安?難道你就不怕九泉之下的母親對你心生責怪?”
言語一詞,用之恰當,事半功倍,用之不當,空話一場。
打蛇打七寸,殺人挑弱點,喬婉婉還是聰明的,知道如何拿捏眼前這個男人最致命的弱點。
唐墨的情緒果然失了控,眼眸猩紅。
垂在雙腿兩側的手掌骨節分明,緊握成拳,好似凝聚了一種強大又殘忍的力量。
半晌,他勾唇,漠然的笑起來。
轉了身,面對著她,他不動聲色,“到底誰才應該覺得良心不安,誰心裡清楚。母親生我,血濃於水,我自然銘記在心。唐遠風養我,唐家於我有恩,恩怨分明,我也不會忘記。我自認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又怎麼會良心不安?”
他良心不安?
為了生自己的血親而殺了養大自己的人,這樣,良心就能夠得到安穩了?
該良心不安的人,應該是她。
唐墨口吻犀利,條理明晰,令她說不得半個“錯”字。
喬婉婉深吸了口氣,這才使得自己情緒平靜下來,不至於當場對他發怒。
“喬小姐,舊人已逝,我們之間也早已經斷了關係,有些事情,我已經忘記了,也永遠都不想再想起。如果你還想繼續跟我敘舊的話——很抱歉,我沒興趣。”他說著,語氣中的遺憾幾乎都可以以假亂真。
喬婉婉抬頭看他,眼睛深處莫名的冷怒浮現。
他眼底的諷刺終於將她給激怒,喬婉婉心尖上猛地燒起一團火,她走過去,走到他身邊才停下,抬手覆上他肩膀,五指帶了幾分力度,“舊人?怎麼,你不敢說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