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於扶羅越是惱怒,是勳心裡就越是踏實,當下冷冷一笑:“既無單于金印,如何能夠證明汝是單于?區區只知,汝等藉口護衛天子,卻一路燒殺屠戮,劫掠士女,直是河東土盜,說什麼匈奴大軍!某乃堂堂大漢的官員,不與土盜打話。這便先回去宰了俘虜,汝等若欲攻城,那便來攻吧!我大軍便在身後三十里外,須臾可至,到時候汝等盡數授首,也就比城上那幾個晚死一二日而已!”一邊說,一邊就撥過馬頭來,假裝要走——其實是打算躲去孫汶的身後。
“且慢!”於扶羅強自按捺住怒氣,一揚馬鞭,“你究竟有何條件,才肯釋放左谷蠡王?若要贖金,只管報出數來!”他估計自己要想打敗面前這一百漢騎不難,要想攻下偃師城就不那麼容易了,更何況對方還自稱有援軍在後呢?當然最關鍵的問題在於,他當日從單于庭帶到中原來的貴族也就那麼多,還指著他們將來擁戴自己返回單于庭,真正繼承單于之位呢,左谷蠡王為左部有數的名王,又是自己的親叔叔,要是死在這兒,無論從有形的實力和無形的名聲方面來考慮,這損失都太大啦。
於扶羅人窮志短,雖然氣得七竅生煙,可還真是冒不起這個險。
是勳要是不預先估算出於扶羅可能會有這種進退兩難的心態,他還真不敢出城來對話,可是即便大著膽子出來了,也怕對方被怒火衝昏了理智,乾脆不管不顧就硬要胡來——當然啦,即便如此,那臉還是要照打的,否則就跟一根魚刺卡在嗓子眼兒裡似的,他得難受好多天。如今一瞧,嘿,你老兄不錯,還算識時務——那好吧,老子就來跟你丫談談條件。
當下把臉一板:“某乃大漢的官員,又非土匪劫掠,如何要你什麼贖金?若想接左谷蠡王等人回去,除非你將近日劫掠到的漢人,無論男女,全都遣返城中。至於汝等劫掠到的財物,便算是護駕的賞賜了——某大人大量,也不來與你計較!”
於扶羅聞言,狠狠地一咬牙關:“好,答允你了。今晚日落之前,便將漢人都送到偃師城內。只盼你言而有信,更不要虐待了左谷蠡王。”是勳冷笑道:“天朝以信義澤被四方,豈有背諾之理!但汝可仔細了,我知道其中數人的姓名,若被某查得少遣返一個,當場便要砍下左谷蠡王的狗頭!”
是勳是真沒想到,匈奴兵來到雒陽近郊短短的一兩天,竟然就擄掠了好幾千漢民——還不算被他們殺掉的——當天黃昏時分,就由三名匈奴使者驅趕到了城下。夏侯蘭命人將城門拉開一條小縫,僅容兩人透過,進來一對,就按住了搜檢一番,確定沒帶武器,這才分別男女,先分營圈押起來。
匈奴使者來找是勳,要他遵守承諾,寬放了左谷蠡王等人。是勳輕輕搖頭:“某尚未點過數,如何便能放人?”叫一名使者出城去通知單于,他要查清楚匈奴人是否還有私藏漢民,等點查清楚了,最晚黎明前後,就會把左谷蠡王等人都全須全尾地趕出城去。
於是帶著孫汶等幾名從人,是勳施施然地來到看押女性漢民的營地。才剛進營,“呼啦啦”面前就跪倒了一片,那些女子一邊痛哭,一邊哀告,請是勳放她們回鄉去。是勳見到這般情形,也不禁鼻子略略有些發酸,當下抬起手來大聲說道:“汝等皆為我大漢的子民,而我是朝廷的官員,又豈會傷害汝等?此番自胡人手中贖取汝等回來,且待胡騎退卻,自會放汝等還鄉。且莫再吵鬧了……莫吵鬧……聽到沒有?快閉嘴!”
本來就三個女人賽菜場,五個女人如鴨塘,這兒就有數百上千的女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