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巽一追問,是勳沒有辦法,只好大致背誦一遍《賣柑者言》,當是新編寓言——好在這“今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果能授孫吳之略耶?峨大冠、拖長紳者,昂昂乎廟堂之器,果能建伊皋之業耶”的狀況,非獨元末如此,用來比擬漢末,那也是頗為允當的。
傅巽是個好學寶寶,聽到這些嶄新的詞彙、寓言,難免心花怒放,趕緊就給記了下來,此時正好挑幾段出來夾入自家的說詞當中——是勳名滿天下,借他的嘴來說話,分量又比自己空口白牙要重得多了。
說完這些,他一伸手扯住馬良的袖子:“此蒯公之意也,季長獨不念昔日薦舉之恩乎?”
馬良最初是由蒯越推薦給劉表的,派他出使江東,去遊說孫權聯兵相助。馬良完滿地達成了使命,然而回到襄陽沒多久,周瑜便設計挑動劉琦、劉磐,架空劉表,還把蒯越、蔡瑁給幽禁了起來。此後馬良便跟著劉琦啦,還曾經奉命前往曹營,假裝蒯越的使者,去給曹操遞過詐降書。
傅巽先是曉之以理,接著又動之以情:“今蒯公為囚,若非季長資供,幾乎餓斃。人而不報其恩,可乎?”
這其實是謊話。確實劉琦幽禁了蔡、蒯二人之後,並不怎麼在意對他們的供養,二人生計頗為窘迫,馬良為此不止一次地在稟報過劉琦之後,派人給恩主蒯越饋送過飲食、錢絹。但要因此說沒有馬良的接濟,蒯越就可能餓死,那卻屬於信口開河了——真要被圈得幾乎活不下去的人,還有能力暗中與外界勾連相通嗎?
傅巽苦口婆心地相勸,馬良最終只得長嘆一聲:“然吾既奉主命,必當遵行,若應而不從,無信之人何以立世?”
傅巽說:“我非阻季長也,但請季長熟慮其中利弊。卿可往秭歸去,唯請緩行,勿疾也。”說著伸手一擺,從後面匆匆跑過來三個人,躬身施禮——“此去艱險,吾有家將,弓馬嫻熟,可為卿護。”我派三個保鏢給你吧。
馬良心說你當我傻的啊?說什麼保鏢,這分明是派來監視我,不准我急速前往秭歸,而要我拖拖拉拉,一步三搖的眼線。不過傅巽前面那番話,確實說得他挺矛盾,而且他猜度傅巽之意,恐怕黨同劉琮之人不久後就打算動手,自己一介文士,還真是攔他們不住……罷了罷了,為鄉黨計,暫時抽身事外便是,且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考慮自家的陣營歸屬吧。
其實這時候江陵城守兵馬,大多數全都掌握在文聘手中,若非求穩,他們立刻就能動手驅逐劉琦,並且隨便找幾個人綴著馬良,出城後於僻靜處一刀兩斷,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蒯越說啦,“馬氏五常,白眉最良,此荊州之寶,若即折損,是害國也。”所以才派傅巽先來勸說,要是馬良肯緩上一步呢,政變後也還有相處的餘地。
馬良就此離開了江陵城,看似行色匆匆,其實才出城門,就逐漸地放慢了行進的速度。劉琦不知就裡,還在苦苦等候益州軍從西面順江開過來應援呢,結果兩日後的晚間,他正在寢室安臥,突然從人來報:“州署火起!”
江陵城內原本並沒有州署,而只有郡署,但是劉琦等人奉著劉表遷居到此處以後,明知道短時間內別想再回去襄陽啦,於是候曹軍一退,便即大興土木,新建了一座宏偉的州署出來——劉琦跟他老爹劉表很象,一是禮賢下士,二是並無遠志,三就是喜歡排場,所以不顧物資緊缺,先要把州署蓋得象個樣子。
聽說署內火起,劉琦大驚,急忙披衣出看,但見火光之中,牆外露出無數人頭來,個個戴盔著甲,手持利刃。劉琦也不傻,當即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