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賊啥時候還會再殺回來呀?就國相這點兒能耐,這回是僥倖逃生了,下回有沒有這麼走運,那可就很難說嘍。
就連國相的屬吏也紛紛找藉口辭職落跑,除了是儀、王修等人還算比較有節操,暫時留下沒走以外,竟然連孔融的第一心腹、督郵王效王子法也很快就撂了挑子……
且說孔融等一行人保著北海王離開都昌,返回國都劇縣,只見城牆泰半崩塌,街邊都是死屍,當真滿目瘡痍——黃巾作為流寇,戰鬥力不強,破壞力卻是當世罕有其比的。一連好多天,是勳都幫忙是儀安撫流亡、修繕城防,忙得是腳不點地。過了幾天,聽從是儀的召喚,才剛攜家財逃到琅邪國諸縣的是著也趕回來了——不過他只帶了幾名隨從,乘車而回,家財仍然還都留在諸縣。
於是那天晚上,是家召開了一次緊急事態下的全體男性成員擴大會議——所以說是“擴大會議”,因為與會的除是儀、是著、是紆、是勳、是峻以外,還包括是儀的心腹門客任某和世代家人榮某。
會議一開始,是儀就開門見山地說,眼瞧著青州不太平,並且經過這次黃巾之亂,本家的田地多遭踐踏、兩處莊園也皆譭棄,大部分財產又都打包送到了琅邪,所以嘛——“我雖不忍背離府君而去,但恐汝等離鄉避禍之舉,終究難免。”
大方向是奔琅邪去。一方面青州的很多士庶為了避難都跑去了琅邪,其中就也包括那位經學大師鄭康成,所以過去了,同鄉之間比較好有個照應;另方面,徐州刺史陶謙跟青州刺史焦和那可是完全不同,聽聞此人不但禮賢下士、鼓勵耕織,而且還招募、訓練出了數萬實力不弱的州兵,長年在州中剿匪,成績斐然——或許,陶謙能夠保住那一方的太平吧。
可是具體奔琅邪哪兒去呢?而且人生地不熟,是家在琅邪也沒有產業,若是無人投靠,恐怕難有立錐之地。終究傳說中鄭康成是躲在某處山坳裡喝著稀粥繼續課徒的,而是家家大業大,不可能象他那樣隱遁在山林之間。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聽從了是紆的建議,前去投奔臨沂縣的王氏。王氏是琅邪大姓,其祖王仁曾在桓帝朝擔任過青州刺史,因此與是家(當時為氏家)交好,如今的大家長是王仁末子王融,隱居不仕,其侄王雄,素與是紆相善——是勳聽著,似乎王雄還打算把妹子嫁給是紆的,兩家已然商定了親事。
於是是儀就要是著、是紆、是勳一起保護著家財前往臨沂,去投靠王雄,希望王雄能夠幫忙在附近幾個縣中購買些莊園田產,容得是家暫且安生。至於是峻,大概因為丈夫愛少子,不忍遠離,所以是儀打算仍然帶他在身邊。父親雖然正當壯年,終究需要兒子服侍,所以是著等人對於留下一個兄弟來,倒都沒有什麼異議,只是究竟留誰,還是爭論了好半天。本來最合適留下的人選應該是是紆,因為除他以外,另兩個兄弟全都不靠譜,而是勳又終究不是是儀的親兒子。但是前往臨沂聯絡王雄,非得是紆不可,所以最終還是隻好把那個“混世魔王”給留了下來。
很快,是氏兄弟三人就灑淚告別是儀,啟程南下了。當然,是勳沒感到有多悲傷,他只是在演戲而已,但不管怎麼說,終究和是儀接觸了那麼長時間,即便不當他是長輩,也有些故人之情,所以還是忍不住關照:“倘若國中再起警訊,伯父還是南下來尋我們吧,即便君臣有義,似乎也不必要為孔北海殉葬啊。”是儀朝他微微點頭:“放心,我自有計較。”
是著和是紆乘著車,是勳騎著馬,匆匆南下,很快就離開北海,進入琅邪,來到了諸縣。此前是著押著家財,並沒有進入諸縣縣城,而是在城北的傳舍附近臨時租賃了幾所房屋暫居,可是等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