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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歡嫡長子袁譚,卻偏愛幼子袁尚,所以當袁譚領兵攻下青州以後,就乾脆表袁譚為青州刺史,等於將其轟離了決策中心。當時沮授就曾經勸過袁紹,說:

“正所謂‘一兔走衢,萬人逐之,一人獲之,貪者悉止’,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名分已經定了下來,則他人便不易再起覬覦之心。對於確定繼承者,要是年齡相當則選擇其賢,品德相當則占卜求兆,這是古代就流傳下來的制度。一是有過去各種成敗事例的殷鑑在前,二是考慮‘逐兔’、‘分定’的道理,才會定下這種規矩來的呀。”雖然提什麼年齡相當如何,品德相當如何,其實是說,袁譚論年齡,論品德,都是當然的繼承人選,廢長立幼要不得,話不說明了光把他趕到外州去,那就更要不得。

可是袁紹既傾向袁尚做自己的繼承人,又怕違反了傳統禮法,遭人非議,所以遲遲不肯確定,光想著把長子暫且趕走,則幼子跟著自己,勢力、聲望都逐漸提升,將來繼位的時候可以少點兒阻力。因此他忽視了沮授的意見,還編造藉口說:“我只是想讓四個孩子(包括外甥高幹)各自掌管一個州,以此來考察他們的能力而已,沒想別的。”沮授因此而嘆:“禍其始乎此!”

後來袁紹又兼併了幽州和幷州,就任次子袁熙為幽州刺史。外甥高幹為幷州刺史,光把小兒子袁尚留在身邊——禍患因此而生。其實仔細考究起來。官渡大戰雖然是袁軍慘敗,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冀、青、幽、並四州之地,曹操沒個七八年甚至十來年,且攻打不下來呢。可是等到袁紹一死,袁尚繼位,袁譚當即就躥了,就此兄弟鬩牆,使得曹操滅亡袁氏,簡直跟平推一樣,輕鬆得一塌糊塗。

這種後果。袁紹當然是預見不到的,就連沮授也只猜到了三分而已,是勳作為一名穿越者,卻是洞若觀火。所以他今天就拿這事兒出來說啦,你們袁家如今瞧著是烈火烹油啊,可是內在隱含的危機也很嚴重——徐州依附袁家,又能有啥好處了?

荀諶聽了這話心中暗驚。因為雖然史書上光記載著沮授勸袁紹了,但實際上當日袁紹任命袁譚為青州刺史,覺得不妥而開口勸的就不僅僅沮授一人。還包括許攸、郭圖、淳于瓊,以及他荀友若本人。他心說這小傢伙不得了啊,隔著千里之外,竟然連這點都能瞧得出來?可是瞧得出來歸瞧得出來。我這時候可打死也不能承認!

於是矢口否認道:“此皆君之臆測也!”

是勳“哈哈”一笑:“是否臆測,先生心知,勳也心知。”轉過頭去問陶謙:“陶使君既欲使孟章公子為嗣。可肯放之外郡,先觀其才乎?”

荀諶還待爭辯。卻見陶謙突然把脖子一梗,身體一仰。直接就坐起來了,雙手左右一分:“兩位且罷了。”你們別爭論了,終究我還沒死呢,還不著急下決定。隨即就把被子一掀,騰身而起:“玉兒,將寢具收拾了。”

啊呦,是勳心說原來甘氏單名為玉,怪不得劉備拿她跟玉人相比……唉,等等,怎麼陶老頭子突然能爬得起來了?雖然背還有點兒彎,腰還有點兒躬,腿腳還有點兒不大利索,臉色蠟黃的也不見好轉,可他喵的就不似身負重傷的樣子啊!

他驚愕地望著陶謙,陶謙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隨口道:“區區一矢,又能耐老夫何?”將手一拱:“老夫衣衫不整,難與君子論道,兩位先請吧。”把他和荀諶全都給轟了出去。

好一隻老狐狸!是勳明白了,趕情陶謙雖然遇刺,但是傷勢並不嚴重,他故意躺倒裝死,大概一是想順理成章地就此把徐州傳給陶商,二是想趁機瞧瞧州內屬吏在瀕臨“後陶謙時代”,都會有什麼動向,耍什麼花招,好預先有所防範,免得等到自己真起不來了,再來擔心這些事兒。

被耍了呀,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陶謙玩弄於股掌之上啊!是勳心裡這個鬱悶,急匆匆地就想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