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已經走了。”紫俏嘴角含笑,看著呆住的景宮眉道。
景宮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他今日這是怎麼了?”
紫俏坐在床沿上,舀了勺藥送到了景宮眉嘴邊,“鬼使神差,亦或是真情流露。小姐喜歡哪種?”
“你就知道取笑我。紫環到底如何了?”景宮眉心中暖暖的,莫名有些愉悅。
“無礙了。醒了好多回,嚷著要來看你。”紫俏沉了臉,“芷平在院裡跪著呢,跪了一天。”
景宮眉微愣,隨即冷了神色,“是三少讓她跪的?”
“哪能啊。是她自個兒跪的。姑爺進進出出好幾趟了,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紫俏話裡帶了點不屑,“那日覺蘭寺的小師傅連夜尋到了林府,差人知會了姑爺,只說少奶奶許是出事了。話語不祥,姑爺同我便急急趕去了寺內,進房時見著你嘴角的血還有氣息奄奄的紫環,我嚇了一大跳。姑爺當場抱了你就要往外走。還是那小師傅前來知會,說他的師兄已經診治過。姑爺仍不放心,便連夜回到了宇府。問芷平出了什麼事,她只是一個勁搖頭,倒是昨夜紫環醒了,把事情都說了,當時姑爺的臉色就黑的嚇人。他差人去找繡花衚衕的金媽媽,芷平聽了暈了過去。醒了後便徑自跪在了那院內。”
“金媽媽是誰?”景宮眉自己端過藥碗,仰脖子咕嚕嚕喝了下去。
紫俏忙拿了桌上的烏金碟子過來,景宮眉便夾了那碟子上的蜜餞塞進口中,總算把苦味給壓了下去。
“金媽媽曾是秦姨娘的陪房,秦姨娘去世前將她放出去養老了。芷平入府時是由金媽媽買來管教的。”紫俏拿了繡了紫蝶的帕子替景宮眉擦了擦嘴角說道,隨即臉色有些凝重,“小姐,往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景宮眉見紫俏神色有些凝重,忙打趣笑道,“你是怕沒人給你銀子花吧。”
紫俏笑笑,面色微霽,“那小姐預備如何處置芷平?”
景宮眉蹙眉,懶懶靠在身後的繡花枕上,目光清清冷冷地瞥了窗外一眼道,“她是秦姨娘買來的人,自小又同三少親厚。她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便由著三少處置吧。”
“可是……”紫俏欲言又止。
“紫俏,你是不是怕這次放過了她,難免會讓我在下人面前落了臉,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
紫俏點點頭。
“你知道我不是個愛吃虧的。這次不親自處置芷平也不過是賣三少一個面子,她畢竟是他親孃替他留的人,若是仗斃了難免會覺得我心狠。其實我也想看看他的態度,到底是護著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護著其他。”
景宮眉臉上的表情有一點恍惚,她心中迷茫,雖不奢望愛情,卻一直相信日久生情。入門一個多月來,她尚未弄清自己對宇慶寧的感情,也還看不懂宇慶寧這個人。只是她隱隱覺得,自己的相公並非表面看到的那般風花雪月。
“三少聽到沙水幫後有什麼反應?”景宮眉問道。
紫俏笑,“姑爺罵了句,宵小之輩。然後拉著四少密談了一個晚上。我原以為姑爺不會對小姐你的事如此上心。四少卻偷偷告訴我說,姑爺這人最是護短,面上雖然雲淡風輕,其實心裡計較得和什麼一樣。還說沙水幫這回惹誰不好惹了他,算是捅了大簍子了。我又問他們預備如何對付,四少卻神秘兮兮笑了笑,說天機不可洩露。”
十里景同 清風涼月 27。閒話
紫俏服侍景宮眉喝完藥後,又絮絮叨叨說了些她打探來的沙水幫的訊息。
秦府秦仲國是江南道的節度使,當今皇上原是將他外放以解心中不安,只是秦仲國在江南道獨大,皇上心存忌憚,便奪了他江南鹽鐵轉運使的職務,轉而任命了戶部的一個小小員外郎常青楊為鹽鐵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