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珩,不要再動用靈力了,一點也不要動!”
蚩尤和后土不敢步步緊逼,只能跟在阿珩身後。阿珩感覺到五臟六腑之間都好像沸騰了,錐心蝕骨的疼痛熊熊燃燒著,她站在阿獙背上搖搖欲墜。
蚩尤給后土打了個眼色。
持有說道:“阿珩,你騙就騙吧,我不生氣了,我不在乎,就是虛情假意我也要!”
他不提此事還好,他一提阿珩只覺悲憤交加,回身把駐顏花扔回蚩尤,悽聲說:“自從相逢,你一追再追,口口聲聲,寧肯血濺衣衫,只要我眼裡有你,寧肯血漫荒野,只要我心中有你。我眼裡有了你,心中有了你,可你眼裡、心中可曾真正有過我?我告訴你,從今而後,你我恩斷情絕,我會徹底忘記你,若我眼裡還有你的影,我便剜去我的眼,若我心中還有你的人,我便毀掉我的心!”
后土抓住阿珩說話,注意力分散的機會,立即出手。
阿珩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不能動,整個身體被黏土緊緊包著,變成了一個陶俑。阿獙也被土靈束縛住,懸浮在半空,不能動彈。
蚩尤讓逍遙去接阿珩,卻突然發現他們一逃兩追間,不知不覺中已經飛到日落之地。阿珩的下方不是虛空,而是吞噬一切的虞淵,即使以鯤鵬的大膽也不敢飛進虞淵。
阿珩感受到冥火燒到了她的心臟,即使被封在陶俑中,也痛苦的全身顫抖。
蚩尤心急如焚,讓逍遙儘量飛得距離虞淵近一點,想用藤條把阿珩拉回來。
隔著虞淵上空的黑色霧氣,蚩尤與阿珩眼神相融,他看到了阿珩眼中的決絕骨裂,忽然間遍身寒氣。
三日前,阿珩對他唱著山歌,接過他的駐顏花時,是一心一意,可她傷透了心,扔還他駐顏花時,也是一心一意。
身體裡的冥火燒著阿珩的五臟六腑,炙心蝕骨,好似要讓她為自己的輕浮,輕信付出最痛苦的代價,可是這麼多年的溫柔纏綿和蝕骨銷魂的快樂……她不後悔!
當她在小月頂上,許諾桃花樹下不見不散,約定了今生時,就決定了不管日後發生什麼,都不後悔!
她不後悔愛過蚩尤,她只是決定,從今日起,要徹底忘記他!
“阿珩,我一定能救你。”蚩尤的蔓藤就要裹住阿珩。
她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猛地一用力,整個身體直直地從阿獙背上掉下,蚩尤的蔓藤落空。
“阿……珩……”
蚩尤撕心裂肺地悽聲慘叫,不管不顧地從逍遙背上躍過去,想拉住阿珩。
兩人像流星一般,一前一後,迅疾墜落。
終於
他用藤條拉住了阿珩,可虞淵上空濃稠的黑霧已經纏繞住了阿珩的頭,拉扯著阿珩向下陷去。
蚩尤用盡全部靈力抓著阿珩,藤條斷一根,他就拼盡靈力再生一根,可他的靈力根本難以和虞淵對抗,自己也被逮著墜向虞淵。逍遙的雙爪抓著蚩尤,身形突然漲大,扇動雙翅,拼命向上飛,卷得整個天空都颳起了颶風。
逍遙一次振翅,能扶搖直上幾千裡,可此時,它拼盡全部力量也拉不起蚩尤,阿珩的身體被吞沒到腰部,蚩尤也被一點點拉著接近了虞淵,連帶著逍遙也墜了下去。
逍遙一邊本能地對生充滿渴望,一邊也無法捨棄似父似友的蚩尤,只能昂起了脖子,對著天空發出哀鳴,無奈地任由死亡一寸寸迫近。
烈陽不顧逍遙扇起的颶風,強行衝了過去,用嘴叼著逍遙頭頂的羽毛,拼命把逍遙往上拉,太過用力,它的嘴巴連著逍遙的頭都開始流血。
被定在高空的阿獙也想衝過去幫忙,可是它叫不出,也動不了,兩隻眼睛開始掉淚,隨著阿珩的身體被虞淵一點點吞噬,它的淚水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