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大動。我提醒王大人,還會有人來。”
王陽明裝出一副驚異的樣子,問:“為何要朱宸濠?朱宸濠既被我捉,本該我獻俘才對啊。”
錦衣衛不語,轉身跳上馬背,一溜煙跑了。
王陽明不讓朱厚照來,朱宸濠的殺手組織只是一個藉口。唯一的理由是,朱厚照不會是一個人來,十幾萬大軍就如漫山遍野的蝗蟲,所過之處人民必定遭殃。他們僅以搜尋朱宸濠餘黨這一堂而皇之的理由就能讓無數百姓家多年的積蓄化為烏有。
現在,王陽明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押著朱宸濠急速北上,在半路堵住朱厚照,讓他沒有理由再來南方。1519年農曆九月十一,王陽明把朱宸濠等一干俘虜裝進囚車,從水路出發去堵朱厚照。
張忠和許泰一路猛追,終於在廣信追上王陽明,再派兩位高階宦官去見王陽明,聲稱是奉了皇上朱厚照的聖旨,要王陽明把朱宸濠交給他們。
王陽明這次面對的不是錦衣衛,而是東廠太監。錦衣衛還有點人性,東廠全是獸性,王陽明用對付錦衣衛那套辦法對付東廠太監,顯然是膠柱鼓瑟。他對弟子們說,對付惡人,千萬別引發他的惡性,你不能和惡人直來直去地對著幹,要懂得鬥爭的技巧。惡人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最怕的就是喪失利益。對付他們,只需要給他們擺清利害關係,他們就會知難而退。
王陽明熱情地接待了兩位高階宦官,兩宦官請王陽明不要廢話,立刻交出朱宸濠。王陽明慢條斯理地問:“這是皇帝的意思還是你們老大張忠的意思?”
兩宦官冷笑:“當然是皇上的意思。”
王陽明又問:“皇上如此急著要朱宸濠,想要幹什麼?”
兩宦官再度冷笑:“我們做下人的,怎敢去擅自揣摩聖意!”
王陽明就諱莫如深地說:“我大概知道皇上如此急迫想要幹什麼。”
兩宦官以為王陽明發現了他們的陰謀,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問王陽明:“王大人難道是皇上肚裡的蛔蟲嗎?”
王陽明說:“我能猜出個一二。寧王造反前在宮中府中朋友無數,天下人誰不知道,寧王交朋友靠的就是金錢。本來,這是寧王人際交往的一個方式,可他現在既然造反,就是叛逆,用金錢交朋友那就是賄賂。我進南昌城後在寧王府中搜到了一箱子賬本,上面詳細地記載了他給了什麼人錢,給了多少錢,這人又為他謀取了多少好處。”
說到這裡,兩位宦官早已面無人色,因為朱宸濠的朋友裡就有他二人。王陽明見二人已沒有了剛見面時的傲慢,馬上就清退身邊的所有人,然後從袖子裡掏出兩本冊子,一本是賬簿,另外一本則夾著二人和朱宸濠來往信件。這些信件完全可以證明二人和朱宸濠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在朱宸濠造反的準備工作中給予了很大幫助。王陽明把兩本冊子都遞給二人說:“我仔細搜檢了一番,只有這兩本冊子和二位有關,所以就都拿來,你們早做處理,以免後患。”
兩人又驚又喜,對王陽明感激不盡。王陽明借勢說:“我準備北上親自獻俘,二位可願跟隨?”
兩位宦官急忙說:“不必,我等回張公公處報告。王大人放心,我等絕不會在您面前出現第二次。”
兩人裝出一副沮喪的表情回報張忠,說王陽明的確不好對付,取不到朱宸濠。張忠發誓事不過三。他再派出一個東廠太監中的狠角色,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朱宸濠。
這一次,在張忠看來,連神仙都不能阻擋他。王陽明的弟子們也認為,張忠第三次來取朱宸濠,勢在必得,恐怕再用什麼計謀也無濟於事。王陽明內心平靜如古井之水,特意在廣信多留一天,等待張忠的奴才到來。
這位東廠宦官抱定一個信念:不和王陽明說任何廢話,必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