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我這新來的小妹,陪陪兄弟。”嶽惠輕推我一把,我便跌坐在沙發上。她的目光告訴我,現在我已經進入工作狀態了,也就是——我正在坐檯。
嶽惠不再理我,一支舞曲響起,她轉去邀請趙哥一同跳舞。
她的舞姿絕美,舉手投足間都能看出受過專業訓練,而趙哥顯然也不是平常之輩,和她配合的相當默契。趙哥看向嶽惠的目光明顯充滿了愛慕,但嶽惠的眼光始終是那麼安怡、寧靜,看上去百媚千嬌,實際上心與人的距離很遠。
我身邊的這位,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一看也是不常來這種場合,手腳都放得有些不適應。我真沒想到,所謂坐檯,竟是這樣的。我跟他也毫無話說。
一旁叫田衣的小姐湊過來,想活躍一下我們這邊的氣氛,“你們點些歌唱啊?”
啊?唱歌?我是會唱一些,但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點歌。
田衣大概是看出來我的窘迫,索性坐我旁邊,把歌譜給我看了個遍。可但凡問到流行點的歌曲,我均搖頭,田衣終於忍不住附耳對我埋怨:“廖冰,你這可不行,你一定得學唱歌跳舞啊。”
傻子現在都能明白,坐檯要幹什麼?如果這是一份職業,那麼唱歌、跳舞就是基本的職業技能。而我現在只能枯坐。
嶽惠顯然也看出了我的不安,一曲終了,她向趙哥欠身藉口歇一會,卻過來坐到我旁邊。
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因為了無樂趣,已經昏昏欲睡了。
我原以為她要過來訓我,但她只是輕輕對我說了句,“放輕鬆,他們一會就走。”
夜來香(十二 千金如此易得1)
十二 千金如此易得
我原以為自己今天的事做得蹩腳極了,田衣看我的眼神明顯帶著不屑,令我有絲難堪。但惠姐似乎不以為意。
那三個人果然過了一會就走,而且,小費是直接發給惠姐的。
惠姐數了數,整整1000,那趙哥把分配權給了她。
她分出500,放入裙裝的側袋,將剩下的500,分成兩份,一份200,一份300。田衣坦然而然地走上前去,拿走了那300,惠姐沒有做聲,將那隻手剩的200塊遞給我。
200塊,嶄新的200塊鈔票,再次象夢境般地出現在我眼前。
這是我第二次驚異於錢的從天而降。
其實,如果昨天那100塊飯桌上的小費讓我感到臉紅手熱,還真是情有可原,那畢竟是我付出了勞動。可今天這200塊來得如此容易,我又付出了什麼?
我連首歌都不曾唱,連一曲舞都不曾跳,我只不過是呆坐在那裡,無所事事了15分鐘!
可是我居然輕而易舉地拿到了200塊!
田衣拿到錢就出去了,剩下我在那裡呆立。有服務生進來收拾現場殘局、清理果盤,我回過神來,看到惠姐深坐在沙發內,點菸,長舒一口氣。
從此刻,我對她充滿了感激和好奇。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善待我,鼓勵我面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她究竟是誰?為什麼這樣對我?還有,她看上去為什麼有這麼分化的兩面性,剛才是明顯嬌媚可人、多才多藝的歡場玫瑰,此刻,坐在這裡的她,卻顯得如此寂寥和落寞?
我正要去陪她坐會兒,蔡平急急忙忙地過來,見到她就叫,“嶽惠,快!稅務局的常所長來了,要找你!”
惠姐看了她一眼,卻突然問我,“你今天還坐檯嗎?”
我一愣,蔡平也是一愣,幹嘛問我?
但我真是覺得有點累。那無所事事的15分鐘雖然很短,但中間被尷尬、手足無措、緊張壓力和藝不如人的害臊情緒相互交織,過得也著實不輕鬆。況且,我現在攥著200塊的鉅款,本身就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