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著寒霜之氣。
他面色鐵青,青筋暴露的額頭陰暗得如同籠罩了漫天的烏雲,有沉重的憤怒在心底裡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卻在胸膛四處衝撞無法找到宣洩的出口,最後所有激動沸騰的血液只能凝聚在如同冰窖的一雙眼眸裡。臉部的線條僵硬,帶著凌然的稜角,望一眼遍覺得,那目光逼人退後千里,已如臨萬丈深淵。
“反正我要滅了他!”
志林一驚,面色現出焦慮,出言似要勸阻,“哥!——”
眸光如利刃驟然出鞘,絕情遍及周遭所有一切。
這個人轉向志林,冷眼冷麵,薄唇吐出兩個字,“怎樣!?”
他居然狂怒至此?我從未見過他的表情這般陰鷙駭人。
我未曾多想推門進去,沒想到兩個人見我突然露面,都是怵然一驚。倒是我自己,因這唐突出現心生不安,見氣氛稍顯不妥,定定心對他柔柔開口,“博豐,”
他雙眸中瞬間亮出柔和,飽含殺氣的面容略緩,臉部線條也不再那般生硬,站起身走近我,神情忽然從之前的惡毒陰森,轉變成陽光明媚。笑得溫情脈脈,語氣中飽含疼惜,“怎麼起來了,醫生要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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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了。”我輕聲地答,也脫口而出打算提醒他,“今天,我原本要去上班的。”
聞言他愣住幾秒,沉默噤聲。
忽然轉頭對著志林,簡單說出一句,“就這樣。去準備!”
我穿著絲綿的薄薄睡衣,在志林面前,我的形象不修邊幅多於正裝出席。他眼中閃爍著揣摩之意,略含深意地看我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他轉身出門,下意識地關上了門。
“醫生說的話,你真當耳邊風?”唐博豐看我的目光裡有絲不悅,輕輕地皺起了眉。“就算為了我,你也應該自重。”
從昨天到現在,總能感覺到他臉上暗暗隱藏的絲絲怒意,總是不經意間流露,讓看上去毫無波瀾的氣氛,突然一刻有了詭譎。一念閃過,我也深知這怒意從何而來。
我不愛惜自己,到了這種程度,他當然不能容忍。但是,我又怎麼能突然如己非己錯般,從一向的大不咧咧轉而變成十分的謹小慎微?
自重?!用詞真是得當。一語雙關,將禍端、後果所有一切質疑,都因這個詞放到桌面,解剖分析。
昨晚,我疲憊到完全忽略了這個男人的情緒。他什麼都沒有問,我就自欺欺人地以為一切都是幻影,一切均可成過眼煙雲。但是,顯然,他與我的思維,絕對南轅北轍。
“你那麼緊張幹嘛?我還不是好好的?沒事。”我欲像以往以柔克剛,稍稍的讓步和卑躬屈膝,可以換來這男人冷酷到溫情的轉變,這招屢試不爽。
“沒有。”他看似不為我動,神情冷淡,但我知道,他還是軟化了強硬的情緒。
不在太歲頭上動土,打算轉移話題。
“你們在商量事情?”兩兄弟間如此劍拔弩張又莊嚴肅穆的氣氛,我還是頭回見到。
“嗯,”他只是微微頷首,但目光躲閃得令我的敏感多疑,這種表情相對他對我坦誠的歷史,從來沒有過。忽然想起不止他,還有剛才的志林,都有點不敢與我目光直視的畏懼。
我定定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出,“你剛才說要滅誰?!”
他眼角上飛,飽含奚落,“非禮勿聽,你倒真是好奇心重。”
“那當然,”我順勢而語,“誰叫你們說話不關門。”
五十 殘玉驚聲2
“身子沒養好,就先別上班了,”他輕語一句,淡淡顧左右而言他,目光、語氣裡滿是心疼,卻不經意間消弭了我的疑問。
我依著他的胳膊,輕輕靠著他的胸膛,心底裡卻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