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驚觀石出2
察覺到我突然地停頓,林可汗溫和地看我一眼,“Ecis,不用那麼緊張。”
“你說的情況,我會盡快報告白總,”他翻看我手中的報表資料,斬釘截鐵地下著決定,“所有天成認為可疑的企業,都追根溯源地去查。涉及到哪個部門,如果對方不肯提供真實檔案資料,你都來告訴我。”
“我一定支援你。
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告訴我:我不是孤立無援的。可是為何他越給我信心,我卻越來越沒有信心。心在矛盾又痛苦地鬥爭著,有須臾堅強、須臾懦弱的灰暗轉變。林可汗憂慮中有輕鬆的幽默,不象我,他根本不知未知的敵人是誰,可是我知道。
我明明知道對方是誰,也知道如果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地下去,會是怎樣的結局,但是我依然不能逃避。我真的要謝謝那些將我推舉到這個位置上的人,這樣的舉賢不避親真是慘絕人寰的折磨與蹂躪。
這是一個女人事業與愛情鬥爭的高峰——絕對是。
……
巨豐要上市、要集團化、合法化,而且已初見雛形。每一個由黑到白的企業,都歷經了殘酷的犧牲,那些東西我不會寫在這裡。但是顯而易見的是:它即將破繭而出,飛得更高更遠,前景浩瀚無邊。而現在,審計上出現一點點口實,就會導致其全盤皆輸。
我做什麼,可以指引它飛向正確的方向;做什麼可以催發破繭的勇氣,而不是將其扼殺在搖籃?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那些都來自我對自己最愛的男人的臆想。他沒有否認,不代表就承認了我內心所想的一切,我從遇見他那天開始,手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去證明他真的無惡不作、罪不可赦。
除了在澤西惹禍上身的空難,沒有別的黑暗之實讓我浮想聯翩。
深深坐在辦公桌後的靠背椅裡,恨不能把自己的身軀化成小小一粒塵土,就這樣埋進去沉睡,永遠不要再醒來。因為所有心思鬥爭的權衡,都對自己很沒有說服力。
左右皆可,進退兩難。
有人敲門,說聲請進,是安立東。
“有事?”我看他一眼,紋絲不動,閉眼輕按太陽|穴。
“嗯。”
我睜開眼睛,淡然看他一眼,他的目光赫赫有神,的確有事。坐正一伸手示意,“請坐。”
對面的年輕人是我的得力干將,我一直在這樣說服自己,沒有根據的懷疑是不道德的,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我對他出示不完備資料的做法頗有疑義,但並不代表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對他不信任。
“經理,您一定想知道——為什麼很多企業的資料我都沒有向天成提供。”
我目光直視,直達他雙眉之間,他坦誠的表情讓我幾乎不做它想,“你說。”
他目光落在手中的幾張檔案上,遞上來給我。
“是什麼?”我狐疑地接過,是來自檔案部的影印件。他想告訴我什麼?
“2005年7月3日,凱美雷集團北京分公司在銀行存現800萬,透過金盛現金業務部用於外貿交易外匯兌換。但最終事實是——800萬掛在金盛帳戶上第二天,之後被迅速轉移到7個新近開立的子帳戶,一週後7個帳戶全部完成轉賬並銷戶,”他頓住,仔細審視著我愈發難看的神色,“當時的經手主管,是您。”
我陰暗的目光倏忽轉至他白皙的臉上,聲音帶著自己尚不可自制的顫抖本能,“怎麼會?”
這是明顯的洗錢方式,將現金轉化成合法收入轉至其他帳戶,可是我,低頭仔細看看檔案影印件——真的是我的簽名,我做的。
“第二個案子,2005年9月15日,盛元集團將來歷不明的1300萬匯入金盛,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