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熱烈,也難免有些粗心大意。這些莫靖言都清楚,也從不和他計較,但今天心中鬱結,她伸手抵在黃駿肩頭,“別,我在樓梯上滑了一跤,腰也疼。”
黃駿悻悻地支起身體,“我去洗臉……你貼塊膏藥吧。”
莫靖言睡前看了一會兒書,她特意挑了一本緊張刺激、讓人慾罷不能的探險故事,但躺下來,燈一關,腦海中又是夜裡的景象。她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眼睛漸漸適應了臥室裡的黑暗。莫靖言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在計程車啟動時,她似乎看到路對面的黑色轎車亮著內燈,司機轉過身去。一晃之間她沒來得及看仔細,也不知道是否應該凝神去辨識。車中熟悉的身影,難道會是自己的錯覺?
第二十六章 (下)
已經到了這一年的尾聲,明日香給邵聲打來電話,希望在元旦前帶邵一川前往日本,和外公外婆共度新年,並說自己已經改簽了12月30日的機票。邵聲並不反對,回到家中和母親說了這幾日的安排。邵母沒做聲,等孫子睡下,她將臥室的門關好,拉著邵聲在客廳坐下,低聲道:“按理說母子連心,她帶川川去日本看望外公外婆,我也能諒解。但我擔心,川川回來之後,哭著喊著要媽媽,那可怎麼辦?本來明日香離開的時候他還不記事,中間見過一次半次,時間也都不長……”邵母想了想,又說,“其實我更擔心,明日香要是也捨不得川川,那可怎麼辦?她以前玩心大,嫌小孩子麻煩;現在川川大了,比以前好帶了,她在外面也飄了很久,搞不好又想回家了……”
邵聲笑,“你怕她帶走川川不回來了?明日香雖然很自我,但不至於耍這些花招。”
“我怕她這次回來,是想把大的小的一起帶走。”邵母瞥他,“總之當初你說找了個外國媳婦,我就不是很贊同;要是知道她的做派一點都不像傳統日本婦女,我更不贊同了。”
邵聲道:“傳統日本婦女,比如《阿信》?明日香從小在巴西長大,是日裔沒錯,但價值觀已經很當地化了。”
“所以我堅決不贊同你們倆重新在一起,她狠得下心一次,難保沒有第二次。”
邵宣告白,明日香在川川兩歲多時堅決離婚,母親一直耿耿於懷。明日香的父母住在聖保羅,還時常來里約探望外孫。明日香的母親惠美子出生在日本東北的宮城縣,在東京讀大學時遇到了自巴西來學習日語的丈夫,結婚後移居到巴西。惠美子一直保留著日本女性老派的溫良和順的儀態,每次見到邵聲,總是滿面愧疚。明日香的父親是日葡混血,生長在巴西,對女兒離婚一事更豁達一些,然而他也捨不得外孫。邵聲決定回國工作,帶邵一川向二老告別,兩人都難以掩飾臉上的遺憾之色,這次來日本探親,也是想著距離女兒和外孫近些。因此當明日香從泰國打來電話,提出帶川川去日本時,邵聲並沒有拒絕。
明日香已經在北京等了一週多的時間,中間帶川川去了海洋館和天文臺。她知道邵母並不歡迎自己到家中做客,也不希望邵一川大病初癒就搬去酒店,因此也沒提太多要求。她在這些年的旅途中結識了眾多各國朋友,有幾位就定居在北京,便趁著這幾天在城裡轉了轉,夜裡約著一同去pub,肩臂上一隻鳳凰飛揚奪目。
在臨行前一天,邵聲和她約好了時間,將邵一川送到她下榻的酒店去。明日香還在整理行裝,開門時床上鋪了幾件絹絲和棉麻質地的衣服,看起來還是她在泰國時的裝束。
邵一川撲過去和媽媽擁抱,邵聲交給她兒子的小行李箱,“這是leo的,護照在最外面那一層。”他又寒暄了兩句,將母親再三叮嚀的注意事項轉述給明日香,又抱了抱川川,囑咐他乖乖聽媽媽的話,便要告辭離開。
邵一川拖住他,“爸爸,明天早晨來接我麼?”
邵聲蹲下身,“不是說好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