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裹在疾風驟雨之中,越飛越近。
突然一道紅光首先落地,鹿箭看清了,他是之前見過的紅袍男人。
這人左肩受了傷,手臂無力的垂著,右手握著法杖,渾身上下充滿了殘暴之氣。
他剛站穩,就哇地嘔出一口血來,滿不在乎用殘破的衣袖擦了下,衝著遠空厲聲喝道:
“你的劍呢?”
“殺你,何須用劍?”不疾不徐的聲音冷如冰霜。
紅袍男人反倒是笑了:“我看你是不捨得殺我,我認輸,還是你厲害啊,玄逸!”
“玄逸?”鹿箭不知為何竟然能聽懂他們的話了,她在心裡默唸這兩個字。
“還真好聽,是誰的名字嗎?”
雨停,但風卻並未止歇,頭頂的烏雲似乎壓的更低了。
紅袍男人臉上浮現恨意,“我被你打的這樣悽慘,還不夠嗎?”
風聲漸小,清冷飄渺的聲音遠遠傳來:“魔君放縱妖獸為禍人間,又毀我仙界寶庫。應當知道,本仙今日是來取你性命的。”
紅袍男人不屑的一揮法杖:“那些雜碎破爛我才不稀罕,你要是願意……”
“魔君當知,本仙不願意!”
“吼!”紅袍男人苦笑:“沒錯,您如今是上仙了,早已不是當年嵩高山上吹笙引白鶴做舞的子喬,恐怕看不上我這相識於微時的朋友了。如今你我仙魔有別,還是撇清關係的好,上仙您是這個意思吧?”
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鹿箭全神貫注的盯著,待流光散去,正是那穿藍袍的仙人。
☆、第三章 仙魔之怨
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周身流光四溢,烏黑的長髮在風中烈烈飛揚,正是那穿藍袍的仙人。
這位仙人正是天台山的主神,三界皆尊稱玄逸上仙。
玄逸雖然看著尚好,嘴角卻也噙了一絲血色,襯得臉色蒼白許多。他的目光冷漠無波,淡淡的看著紅袍男人,似乎並不在意他話中的譏諷。
“姬子喬已死去五百年之久,世間際遇不過皆為曇花一現,魔君何必耿耿於懷。”
紅袍男人嘆了口氣:“你已甩開了眾人,還不叫我的名字嗎?”
“……”
“你這個樣子,和五百年前也沒什麼差別,你當日鬱郁,只道是人世疾苦,以為昇仙就能達到長樂?我告訴你,其實未必!”
這話倒是引起了玄逸的興趣,緩緩道:“哦?此話怎講?”
“哼,仙界之迂腐冥頑,乃是三界之首,你執掌天台山百多年,手握權柄,難道沒見識過仙界權力傾軋,致人間屠戮的慘劇嗎?”
玄逸並不以為然:“仙人心惡,自然成魔。除魔衛道,豈非正是我今天要做的事?”
紅袍男人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的火冒三丈,他念頭一轉,開口道:“那你今天是非殺我不可了?”
“並非我要殺你,乃是天地不容!”
“呵,好大的口氣,你要殺我並非易事,如果不幸身死,你的寶貝徒弟不管了?你的仙位神職不要了?你那吳越白姓不顧了?”
“不試一試,怎知誰勝誰負。”
“你怎麼就說不聽呢,你真以為憑我魔界的力量能闖入緱山,找到仙庫?”紅袍男人忽然看向玄逸身後:“啊,丫頭,你知道的吧?”
玄逸心裡一動,還未等有何動作,紅袍男人突然躍起,法杖紅光大作朝他凌空劈下!
一仙一魔重新纏鬥起來。
天地激盪,鹿箭畏懼的縮起了枝葉,無意中看見遠處似乎有粉色的衣裙一閃而過。
玄逸以水火二力為武器,和紅袍男人旗鼓相當,數百個回合後,他忽然拔出髮間玉簪沖天而起,右手向天一抓,雲氣迅速以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