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翦原本滿心的絕望呢,卻活活都被時年的話給氣回去了。她扭頭恨恨瞪時年:“你才用手抹鼻涕呢!”
時年嘿嘿壞笑:“其實還有更方便的呢。我告兒你我小時候還見過小孩兒吃鼻涕呢……吐魯,吐魯,跟粉條兒似的。”
燕翦結結實實給噁心著了,都顧不得難過,扶著樹幹直乾嘔。
時年忍住心下的心疼,嘆了口氣:“別隨便乾嘔,我還以為你有了呢。”
燕翦果然狠狠一震,霍地回頭來死死地盯著時年。
這樣的肢體語言已經足夠給了時年答案。果然是……印證了那該死的推論!
時年真希望自己猜錯了。
真希望是自己大錯特錯。
避開燕翦的目光,時年將面紙塞進燕翦掌心去:“乖,還是用用這個擦鼻涕和眼淚吧。”
燕翦這回沒辦法拒絕,便賭氣拽過來去擦眼淚。然後還故意當著時年的面,大聲地擤鼻涕。
之前心下的難過,被時年這麼插科打諢地給打斷了,擤幹了鼻涕,深吸口夜晚沁涼的風,便彷彿心下也不那麼堵著難受了。
她扭頭盯著時年:“我只是哭,卻沒想哭訴。我哭完就完了,什麼也不會跟你說。你跟出來是想聽我哭訴的吧?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時年心下暗暗嗤了聲:壞脾氣的丫頭!
湯家的孩子,面兒上看著優雅清貴,可是實際這性子是個頂個兒的難對付。
時年搖了搖頭:“你也以為我聽了你的話會失望吧?可惜我沒有,因為我壓根兒就不是跟出來聽你哭訴的。我就想給你送點兒面紙,省得你還得用手抹鼻涕。”
“你還說!”燕翦真是要揪頭髮了。
時年這才笑了,伸手輕輕拍了拍燕翦肩膀:“我就是出來看著你,讓你別衝出去撞了車,或者衝動之下做了傻事。至於你哭訴不哭訴什麼的,真的沒有你的安危更重要。”
燕翦心下轟然一暖,鼻子便又酸了。
她用力別開頭去看向另外一邊,不想讓時年看見,她淚盈眼眶。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聽我說吧。詹姆士這個人,可能你只知道他是佛德家的小兒子,是皇甫華章同父異母的弟弟,除此之外你不知道更多了。可是我對他卻知道的更多一些。”
“在我這裡,他是與你小哥正在辦的一系列案件密切相關的人,他也是當年羅莎小丑案的共同經歷者。這個人有佛德家族遺傳的縝密、冷酷和果斷,他也有蟄伏多年等待機會的耐心。他選擇這個時候回到M國來,就是算好了時機回來攫取。你見過他的藍眼睛,那眼睛裡時刻閃著火,那是攫取者的渴望。”
“而且……”時年深吸一口氣
:“他還有可能是當年造成我家悲劇的罪魁禍首,或者說之一。所以這個人十分危險,一定要小心地遠離。而如果他已經對你造成了傷害,那你就更不能姑息他,一定要勇敢地站出來指證他。否則他就會再去危害他人。”
燕翦回過頭來,悄然凝視時年:“你說什麼悲劇?你當年,經歷過什麼?”
時年簡單介紹了一下,燕翦也驚了一跳:“你相信是他做的麼?皇甫華章的話,你就肯相信?”
時年努力笑了笑:“因為當年的記憶缺失,所以每個人說的話我都不能不信,可是也不能全信。可是不管當年的事究竟與佛德家這三兄弟的哪一個有關,也都無法抹殺詹姆士自身的危險性。燕翦,離他遠些。”
燕翦心下黯然苦笑。離他遠些,她又何曾主動走近過他?可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了後來的事。她自己何曾做錯了什麼?
“那你呢?”燕翦忍不住問:“你既然說佛德家的三個兄弟都十分危險,那你又為什麼曾經跟皇甫華章交往過?他還正式帶你來出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