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貓還是屬耗子,走路都不帶聲兒地,若真閉著眼,根本不知道屋裡還有個人風風火火進進出出的。
只見她輕聲嘀咕了一聲,聲音太輕聽不清,彎腰,手臂一伸,將灑滿床的花生紅棗桂圓劃拉幾下,堆成壠,順手抖開床上疊得方方正正的一塊白綾子,把歸攏好的花生紅棗之類的三抓兩捧地弄到白綾子上,手腳麻利地打了個包袱結,扔床尾了。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自然至極。
任昆有些發呆,這衛四!是不是傻呀?她難道不知道那個白綾子是用來……
不應該呀,就算她不知道,那些個嬤嬤也會跟她交待呀!居然不管不顧地當成了包袱皮兒!想到天亮後公主孃的臉色,任昆就忍不住嘴角上揚,這衛四,還真是夠二的……!
錦言鋪好床,放下半拉帳子,扭頭看了看睡在榻上的永安侯……
現在深秋十月了,這麼和衣而睡半夜多半會凍醒,恩,喝醉了多半夜裡會口渴……
也就是說,這個眼前暫時安靜無事的人,有可能在自己睡著後要被子要水的折騰!噢,也可能會喊人,永安侯是不用丫頭的,日常起居都是小廝……所以!不要啊,難道睡到半夜她要被個醉漢吵醒,睡到正酣時讓一堆小廝進到睡房?
想想都不合適!那麼,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任昆看那女人整理了床鋪放好了被子,半邊帳子都放下來,卻又莫名停了手,一直向他這邊瞅,好象在思量著什麼。
之後,她又開啟被櫥,取了床大紅綢被,抱著被子朝睡榻而來。
她要幹什麼?給他蓋被子?
若她真是來蓋被子,他是醒來把她喝住,還是翻身躲開或是借酒意把她踢開的好?
永安侯念頭微轉間,榻上已多了床被子,衛四並非如他所想,而是把被子開啟放在他身邊的空榻上……接著,她又取來了茶壺杯子,在杯子裡注了水,把茶壺放在暖寮上保溫。
做著準備工作,錦言就近仔細端詳著永安侯,發冠已摘,烏黑油亮的頭髮微亂,散落在大紅靠枕上,有幾縷垂在耳畔額前,白淨淨一張臉,濃黑劍眉,鼻骨挺直,唇形端正,唇瓣紅潤,下巴線條堅毅,其上隱約冒些青色胡碴,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身上大紅喜袍的襯映,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愈發顯得面色如粉玉。因在睡中,濃黑的長睫毛象柄小扇子蓋住了狹長的鳳眼……兩條長腿隨意的搭在榻上,喜袍玉帶已松,袍角撩起,中衣下隱現流暢堅實的肌肉線條……
嘖嘖,別說,這永安侯,長得真不賴!身材不孬!有點玩斷/袖的資本,美男嘛,搞搞分桃爆菊什麼的,還是有美感滴,看樣子應該是攻吧~~~
錦言瞅瞅任昆長長的黑睫毛,手癢癢,好想去摸摸,丫是睫毛控——
想想還是沒敢捋老虎鬚,萬一弄醒了就不好玩了,收了爪子睡覺去嘍!扭著腰,爬到床上鑽進被窩,累死了,這一天折騰,可算躺下了,明天還得早起敬茶聽說還得進宮……
任昆在錦言抱著被子過來時就把眼睛全閉上了,感覺到她放了被子聽到杯盞輕落桌面的聲音,還聽她低低嘟囔聲“恩,不錯,是攻吧?”,然後,感覺人走開了,任昆透過睫毛縫向外看,那衛四果然正朝大床走去,邊走邊扭著腰甩著胳膊,腰身很細,搖搖擺擺,軟得好象沒了骨頭,一路扭到床前,脫了鞋,放了另一半帳子,沒過多久,就聽到細細的平緩的呼吸聲……
任昆等了一會兒,坐起身來,看到一邊空榻上的被子已經鋪好,靠近身體一側還掀開了半邊被角,只要他翻個身,順手一扯就能蓋到身上……榻前右手邊的几案上是一杯斟好的茶,他正覺得口渴,抬手抄起——杯子正放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茶壺把朝右前側,恩,也是他抬手就能撈到的……
是湊巧了?
這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