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上應付著袁家的一干事宜。
這段短短的時日裡,曹操已帶兵包圍了袁尚的大營,袁尚出於恐懼而遣原來的豫州刺史向曹操乞降。曹操並未同意,執意發動總攻。
走投無路之下,袁尚便只剩了趁夜出逃這一條路可走,離開的時候,甚至連兵符印綬一類的東西都不曾帶走。
曹操得袁尚出逃的訊息,自是將他的一切輜重糧草全部納為己有,並親自率軍追向祁山方向,在這一個月來的追追逃逃之中,袁尚座下的大將馬延臨陣叛變,這近乎於毀滅性的打擊令袁軍大潰,袁尚只攜了一些親兵逃向中山,也就是甄洛的老家。
看完信,洛水隨手將信紙放到火爐上燒燬。
看來她必須要前去曹營遠觀一番了,要不然——真不知曹操會不會再使出往城中灌水這樣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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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洛水便換了一身男裝。審配身為主將,出面不便,她就只好與審榮悄悄乘著吊籃出得城去。
“公子您看,那邊十里之外就是曹軍大營,哎——公子,您怎麼了?”審榮走在前面,不停介紹著城中的攻守狀況,猛一回頭,這才發現洛水早已不在身後。
“我——我沒事,前幾天被那群亂民傷到,不礙的,拜託你幫忙扶我一下,我們去那邊的山上看看,應該最能看得清楚!”洛水皺著眉頭,死咬著牙齒不露出疲累的表情。
“好!”審榮只是短促的應了一聲,微側過頭,悄然走過來扶住她的左手臂。
今夜月光並不甚明亮,洛水在審榮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走了一個時辰,這才到達曹營旁邊的一座小山丘上,隱藏在一塊突兀的大石後面偷看。
“曹操治軍確實嚴謹,但見這營中人數雖多卻絲毫不亂,每人各司其職便能看得出來。真沒想到他竟動用了樓車——原來還是把我當回事了啊!我是不是該說,我很榮幸?”洛水喃喃的分辨著腳下大營中來回走動的人群,口氣雖輕鬆調笑,眼中卻毫無喜悅之色。
“公子,能否問一個問題?”正在洛水沉思之時,審榮卻悄聲詢問:“你,為何要助袁家守城?”
洛水微微一詫,轉過頭去,卻看到審榮的臉隱藏在夜色的暗影之中,令人看得不甚清晰。
“我——我叫秦洛水,我憎恨曹操的原因是因為——他殺了我很重要的人,我的姐妹。”雖說,那是前天剛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家仇與國仇,您會如此衷心的幫助鄴城守軍,也是情之所終了。”審榮低聲喃喃著,看著眼前少年那男女莫辯,卻依舊絕美令人心悸的臉,心中卻是五位雜陳:“秦公子,您——您真是太苦了!”
“是啊,太痛苦了——”洛水臉色蒼白的笑了一笑,目光卻仍舊在曹營中隨意搜尋:“唔,這曹操經常斷別人的糧道,劫別人的糧倉,對於自己的命根子自然會極為小心。我們明晚去偷襲他的糧倉,只怕無法成功。”
“那——難道我們就一點工作都不做了嗎?”審榮似是心有不甘,卻還是在看到洛水所指方向之後,有些無奈地住了口。
許久,兩個人都不曾做聲,洛水只是默默的觀察著腳下曹營的狀況,子榮也不曾打擾。
一時間,腳底的喧囂彷彿隔了很遠,世間唯一的聲音,便是那吹過嶙峋怪石的,輕風的低吟。
*** ***
不知坐了多久,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審榮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推一推兀自怔呆的洛水。
洛水悚然一驚,險些掉下山崖,連忙扶住身邊的岩石以穩住身體。
“子桓,子建——主公非常注重糧倉的守衛,因為糧倉是軍隊的命脈,倘若被敵軍放火燒了糧倉,我們便再也無法主動組織攻城了,只能背水一戰,敗仗的機率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