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磬憋了半天，終於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這裡是寒王府。我走兩步就到了，沈將軍，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你是榮國公府的嫡長孫，我是當朝的公主，避一避嫌，總是好的。”

這算是拒絕嗎。

沈磬看著紫陽頭也不回的離去。

驀的。

心中那種焦灼而又煩悶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看著她遠去的身影。

很想把她拽回。

可是，卻——

直到她轉身快要步入後園拱門的時候，才一個閃身追了上去。

幾乎是箭一般的速度。擋在了她的身前。

紫陽抬頭，看著他，眸光平靜：“嗯，還有事嗎？”

“我……”這已經是一連串的失語了。

沈磬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就是不想讓她這麼走。

憋了半晌，終於道出句：“我會負責任。”

想了這麼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句話。

可是一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紫陽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慘白。爾後，又恢復如常。

只是那笑中，卻多了幾分冰冷：“不必了，沈將軍，這個責任，未免也太大了些。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要把自己的後半生都賠上，再說了，你也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親我的，你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情難自禁。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場景，任誰見了一個未著寸縷的女人，都會產生綺唸的。”

他的一番情意，她卻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而且字字譏誅，字字如刀一樣割在他的心裡。

“我不是情難自禁。”

他的臉色也一瞬間沉了下去。

看著她，嗓音如冰：“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知道。”

他的意思是，曾經的她，脫光了在他的面前，哪怕被下了藥，他也不曾心悸過嗎。

紫陽的神色一瞬間更蒼白了，那一段，現在想來，幾乎已經變成了她人生當中的屈辱。

她昂首，看著他，定定的，笑了：“是啊，沈將軍當然不是一個會為女色所迷的人，我知道，一直知道，是我說錯話了，還請見諒。”

他惱了。

她冷然。

他更冷淡。

可是。

更心痛。

她怎麼可以這個樣子跟他說話。

難道看不出他已經悔改了嗎。

曾經的他。

的確視她如洪水猛獸。

也沒有開竅。

那是因為，他不懂感情。

可是如今的他，心裡眼裡，滿滿的都是她，難道她看不出來嗎。

她看得出來，當然看得出來。

可是，她不敢確認了。

就當她是一個懦夫好了。

傷過一次的心，沒有辦法再接受另外一次的傷害。

她的傷口還沒有復元，所以，只想在這裡好好的生活，不再想其它。

“沈將軍，還有事嗎，如果沒別的事，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她道。

沈磬抬頭看了看天，突的想起那一夜，她騎著馬，從安南王府追出來，一路追著他到了榮國公府外的街道口，如鈴銀般悅耳的笑聲，震驚了滿街殘餘的醉人。

酒館裡，大家夥兒都望著她笑。

那眼神裡有嘲諷，有譏俏，有不屑，卻獨獨沒有欣賞。

但她的目光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不懼世俗，向他表白了。

那一次，他反常的落荒而逃，而不是向拒絕駱紅衣一般，當街冷言的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