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停。
“他要是敢下山,我就把他兩條腿給打斷。”寧歡顏一貫彪悍,也不管劉老爺子是不是在旁邊,伸手向著林白比了個剪刀的形狀後,道:“小青姐,嘉爾妹妹,這幾天沒事兒的話,你們陪著我在村子裡轉轉,得看看有沒有和林白長得像的小孩子才行。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咱們可不能像他那樣沒良心,得好好照看照看他們才行。”
林白聞言苦笑不語,只是低頭沿著山路匆匆趕路不停。越往山裡走,他的表情便越凝重。
山間風景依舊,古樹依舊參天,走到半山腰,便能看到在山巔方位有一座破舊的小道觀。斑駁的白牆,漆黑的瓦頂,屋頂因為年久失修,更是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雜草,寒風吹過,窸窸窣窣響個不停,那模樣說不出的悽清冷寂。
任是誰都沒想到,林白竟然隨身帶著這破舊道觀的鑰匙。當一行人走進那棟幾乎已經完全荒廢的道觀後,望著周遭的一切,所有人都沉默了,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這舊道觀對林白意味著什麼,從他隨身帶著鑰匙就能看出來!在這座半近荒廢的道觀裡,記錄了林白的童年,記錄了她的少年,也是他生命中陪伴在一人身邊最長的日子。
那些日子,雖然單從這道觀裡簡陋的佈置,就能知道有多清苦;但從林白的眼神波動,卻也能看出來,又該是何等的溫暖,但那些日子,卻是再也沒辦法回來了……
“林白小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山上,天元大師與其說是他師父,倒不說是亦父亦母。如果那些年沒有他的照拂,恐怕就不會有現在的林白。”望著道觀內的一切,劉蕙芸感慨道。
“這麼說來的話,倒是我們劉家虧欠那位大師了。”劉老爺子緩緩點頭,朝林白的背影看了眼,緩緩道:“等等找個機會,把這道觀修繕一番,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劉蕙芸緩緩點頭,實際上這也是她第一次來這座道觀。早年間林白在山學藝的時候,為了防止林白耐不住性子修習相術,也為了防止讓劉蕙芸沾染上因果,所以李天元給她下了禁足令。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讓林白回家看望她。
如今望著這舊道觀裡的一草一木,她彷彿看到了在二十餘年前,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道人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把手的教他讀書習字,教他為人處事的畫面。
在這種未名的情緒下,一行人都沉默不語,漫無目的的在舊道觀內逡巡不止,想要從這裡找出林白往昔生活的痕跡,想要找到他們在林白身上錯過的童年和少年。
但就在這時候,道觀內卻是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混雜在呼嘯不止的山風中,猶如野獸的低低嗚咽,帶著股說不出的悽清悲涼之感,叫人聞之便覺心傷。到底是多悽楚的離別之苦,才讓這個哪怕天威在前,都不改面色的年輕人,變成這幅模樣?!
這是林白的哭聲,他的手放在道觀廂房前斑駁的青石地面,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滴答落地,面上的表情猙獰無比,雙眼更是密佈著血絲,嘴角甚至都被咬得有鮮血溢位。
這哭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緩緩向著林白那裡走去。但只有張三瘋雙眼噙淚,沒有挪動分毫,因為他知道林白為什麼會哭泣,因為李天元給他講過那段往事。
那是在林白十四歲的時候,十四歲的少年,正是一生最叛逆的時候,即便是林白也不例外。雖然心中對李天元敬重依舊,但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是有那麼股子牴觸情緒。而且那時候的林白,極喜歡招惹是非,甚至還揹著李天元偷偷溜下山,去奇門中游蕩。
雖然李天元調教得極佳,但當時的林白畢竟年紀尚幼,根基未穩。夜路走多了,總有失手的時候。那一次林白招惹上了滇西的蠱苗,被對方在身上下了惡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