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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完已是中午一點。斯湯頓家室內室外一共有著五個浴室,在洗澡上沒費時間。沈珩在用斯湯頓的大毛巾擦自己全身時,臉紅了紅。

一點半,沈珩還有另外五人終於開始「party」了。

沈珩發現,斯湯頓他用來招待隊友們的午餐就是……白水煮雞胸肉、白水煮蔬菜、白水煮一切。

再看看飲料,呃,白水。

很好。

果然是斯湯頓。

「呵呵,」一個戰車的中場說,「難啊,難啊……一月一號也吃這個……」

另外一個後衛道:「這不早就能料到嗎?運動員要低油低糖,還要控鹽,斯湯頓是我見過的最會嚴格遵守的。」

沈珩:「……」

沒辦法,吃吧。

席間,大家對於中國來的沈珩表現出了好奇,讓他講講成長經歷。

「好吧……」沈珩擦擦嘴,放下紙巾,說,「我本來是練長跑的,六歲開始練。後來因為喜歡足球,12歲那年才想轉項的,挺晚了。可是……父母激烈反對,甚至把我關在房間,說我如果去踢足球他們倆就不認我了。」沈珩記得那一陣子他天天都帶著足球,上課都無意識地用兩隻腳砰砰砰地來回劃拉,惹得老師怒目而視。

「啊?」一荷蘭人一臉懵逼,「為什麼???」

在他們荷蘭,幾乎每個人都熱愛足球。男孩子的首個禮物通常就是一個足球。他們是個歐洲小國,卻有3000多個足球俱樂部,121萬註冊球員,佔總人口的72,因此,他完全就不能理解沈珩剛才說的東西。

「嗯……怎麼講……」沈珩撓撓自己腦門,「中國人對中國足球太生氣了、太失望了。中國足球口碑不好,父母肯定比較擔心。」

都說現在競技體育就是贏了吹輸了噴,可足球不是,輸了被噴,贏了也要被噴,就類似於「你也就能贏贏xx」「贏了xx都能吹了?」後面跟著一串罵聲。

事實上,沈珩確實一直覺得他對不起父母親——因為自己去踢足球爸爸媽媽也總被笑。

「嗯……其實一直不太明白。」一德國人抽空問道,「中國不是十幾億人嗎?為什麼是這個成績?」

「有點複雜,」沈珩認真地解釋著,「中國雖然14億人,但……在2010前,註冊球員的數量都只有幾千,不超一萬,那時每個年齡段的選材範圍就一百人左右,而同時期……日本大約是100萬。2011年開始,中超有些起色了,2014註冊球員到了四五萬,2018年到了八萬十萬,現在u15、u14就還可以的。」時隔6年終於又進亞少賽的正賽了,要知道,亞洲國家有好些愛偷偷摸摸改年齡。

「呃,」德國人還不大明白,「為什麼會沒人踢球?」

「也……有點複雜,」沈珩繼續努力解釋,「在1994年以前,都是行政體育,叫『舉國體制』,各地方選一些苗子,集中訓練集中培養,用『堆時間』提高水平。1994年,足球改成市場制了,有了聯賽甲a甲b。足球改革的結果是足球學校雨後春筍,然而短短三年以後便暴露了一些問題——當時剛剛市場制嘛,沒有幾傢俱樂部的,學生學校畢業以後無球可踢無處可去,足球學校先後倒閉,與此同時,剛起步的眾俱樂部也並沒有青訓系統……就兩三家有,於是,舉國體制沒有了,集中培養不存在了,市場體制又不健全,1997到2009是中國青訓崩潰的12年。1997到2001的『巔峰』過後,就全都是下坡路了。也就是說,如果不靠歸化的話至少會有12年空白。」沈珩記得,2001,世界盃出線那場他在現場,瀋陽五里河體育館頃刻變成歡樂海洋,第二天的《體壇周報》頭版頭條叫《出線了》,隨後,2004亞洲杯拿了亞軍,日本還是手球贏的,大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