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深感林姨娘教養不當見識鄙陋,到底吟風弄月不比正經涵養,遂嚴厲喝道:“你一邊站著看罷,我和太太還有孔嬤嬤在這裡,焉有你說話的份!”
王氏早已不哭了,兩眼冒光的看著孔嬤嬤。林姨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自打嫁與盛紘從未如此丟人過,恨的牙根緊咬,但面上不露聲色,只輕輕啜泣著站到一邊。看見林姨娘氣的輕輕顫抖,華蘭如蘭大是解氣,覺得此刻便是再多打十下板子都值了,明蘭幾乎想向孔嬤嬤要簽名了。
孔嬤嬤威嚴的朝眾姐妹道:“你們肯姊妹相互體讓是好的,想是你們已經明白了,但知錯歸知錯,處罰歸處罰,好了,你們把左手伸出來!”
盛紘站起來,威嚴的發話:“都跪好,老老實實的把左手生出來,把板子都領了,回頭再把書抄了。”
女孩們都規矩的跪好,可憐兮兮的看那戒尺,只聽孔嬤嬤輕喝一聲,一頓噼裡啪啦的響動,四條戒尺上下飛舞,明蘭立刻覺得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墨蘭尖聲哀叫起來,如蘭哭的尤其哭天搶地,那薄而有彈性的竹板打在手心,皮肉分離般的痛,縱使硬氣的華蘭也忍不住,打到第六七下,明蘭已經疼的只會抽冷氣了。
王氏心疼,看著忍不住掉淚,周圍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臉不忍,盛紘也別過頭去不看。不一會兒,一會兒板子打完了,林姨娘再有城府也忍耐不住,一下撲到墨蘭身上輕輕哭起來。王氏也顧不得臉面,摟住華蘭、如蘭心肝肉似的不肯放。
盛紘卻見明蘭小小的身子獨自跪坐在蒲團上,疼的滿臉冷汗,小臉慘白,惶惑無依的可憐樣兒,左右竟沒有人去疼她,到今日盛紘才知道老太太那天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硬起心腸不去看其他幾個女兒,先恭敬的送走了孔嬤嬤,然後走過去輕輕抱起明蘭,冷聲吩咐各自回去,自己則抱著明蘭往壽安堂去了。
這一日大鬧,幾個女孩兒早就精疲力竭,這時事情一完結,如蘭墨蘭便倒在各自生母懷裡睡了過去,華蘭也被乳母攙扶著進去歇息了,明蘭也累極了,被盛紘抱起往外走時,還不忘記隔著父親的肩膀,吩咐等在外門的小桃把她的小書籃子整理好帶走。
盛紘不禁失笑:“敢情沒把你打疼,還有力氣惦記東西。”
明蘭跪了半天,又被打了一頓板子,還抄了一下午的書,此刻外頭冷風一吹,腦子正不甚清楚,一邊揉著自己的小手,呆頭呆腦道:“方才那《女則》我已經抄了一大半了,待會兒再抄一會兒就得了,自然得帶上,不然明日怎麼去見孔嬤嬤呢。”
盛紘藉著前頭打燈籠的光亮,看了看小女兒,只見她眉目宛然,目如點漆,依稀當初衛姨娘的模樣,又見她鼻翹目秀,隱隱自己幼時的風貌,想起當初她剛出世時,自己也是抱過親過疼過的,可後來衛姨娘慘死,又出了這許多事情,他對這女兒既愧且憐,便不大愛見了;只記得要照拂她的生活,卻並不如疼愛華蘭、墨蘭那般。
他這時卻又生起另一股疼惜之心,便和藹的微笑道:“孔嬤嬤打了你,你不氣她?還上趕著去找罪受?”
明蘭小小的嘆了口氣:“姐姐們都捱打了,我怎麼能一個兒撇清了;一女犯錯,全女都要連坐;不過這樣也好,下回姐姐們就不敢再吵了,哎——”
盛紘大樂,颳了下明蘭的小鼻子:“小丫頭滿嘴胡謅,還小大人樣的嘆氣!你知道什麼叫連坐。”說著騰出一隻手來攏住明蘭的左手,摸上去有些熱腫,盛紘心裡憐惜小女兒吃了苦頭,溫言道:“疼嗎?”
明蘭吸了吸鼻子,哭聲道:“疼的。”頓了頓,心裡委屈,不知不覺淚水就掉下來了,哭腔著,“疼極了。”
盛紘疼惜的把小女兒在懷裡抱緊了,哄道:“下回姐姐們再吵架,你就偷偷來告訴爹爹,爹爹要是不在家,你就遠遠躲開,或去找老太太,咱們明蘭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