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桃和丹橘基本算是壽安堂出去的,還有那四個綠的,也是房媽媽一手調|教的,外加一個翠袖,老太太就不再給旁人了。
彩環姑娘是杏眼桃腮的小美人,老太太看了第一眼,就一陣生氣,恨聲道:“也不知她安的什麼心?!”
明蘭趕緊安慰她道:“論顏色,她還不如若眉呢,更別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孫女我了!”
老太太一個趔趄,險些一個倒栽蔥從炕上掉下來。
回到暮蒼齋,明蘭心裡一直想著這事,就問丹橘道:“老太太與我挑陪嫁的人了,你且下去問問她們,有沒有捨不得爹孃的,或是有中意的親事了,別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一旁的小桃聽了,連忙插嘴道:“我和丹橘姐姐自然是要跟著姑娘的!”
“廢話!”明蘭瞪了她一眼,“你閉嘴,我問丹橘呢!”
誰知丹橘一臉為難,扭捏著手指,明蘭大奇道:“莫非你不願意與我走?你但說無妨的。”
丹橘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能離了姑娘,是……燕草和若眉。”
明蘭眉頭一皺,輕聲道:“你且說來!這些日子怕有不少人來託你罷。”
自從她定了顧廷燁的婚事後,身價大漲,好些丫鬟婆子管事都想著能跟過去;於是就或明或暗的託人捎話,小桃是出了名憨直的傻丫頭,請她帶話沒準反要搞糟的,綠枝刀口無德,不被她諷刺罵上兩句就很好了,於是溫柔厚道的丹橘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丹橘一臉為難,結結巴巴道:“若眉…她是外頭買來的,且還有楓三爺……是事兒,她只有姑娘可依靠了。”
明蘭沉吟不語,若眉是房媽媽第一個想要剔除的人選,說她生的太好了,又識文斷字,心高氣傲,未免到時候心大眼高生出事端,就不好了。
“那燕草呢,她老子娘不是在給她說親事了麼?”
丹橘臉色更難看,低聲道:“……她說,她捨不得姑娘,想再多服侍姑娘幾年。”
這下,連明蘭的臉色也難看了。
小桃鋪好床,提著個青花纏枝瓷燻爐在暖閣裡慢慢的燻著,聞言,便回頭道:“燕草姐姐的娘前幾日進府了,她們躲在屋裡說了好一會子話,原來就說這個呀。”
冷不防被說破,丹橘一陣尷尬。
明蘭一眼看過去,丹橘垂首立好,明蘭淡淡道:“你始終是心太軟了。”丹橘被明蘭看的手足無措,實在不敢再隱瞞了,便囁嚅道:“都是一塊兒大的,她說我們要去享福了,可不能落下姐妹。”
明蘭心裡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丹橘一驚,明蘭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從明兒起,就叫綠枝頂了她的差事,叫她好生備嫁才是,我們一場情分,必不會少了她的嫁妝。”
丹橘應聲,掀簾出門前,忍不住回頭道:“姑娘,這些多年了,燕草也算盡心,沒犯什麼過錯。” 她服侍明蘭近十年,知道明蘭表面看著和氣好說話,但其實心意堅定,想定了的事很少能改變;只是好歹再多盡一次力。
“我知道。”明蘭坐在奩鏡前,支著一條玲瓏可愛的玉白手肘,緩緩道,“可她存了這樣的心便是不好。那種權爵之家裡,便是你沒什麼歪心思怕也要被勾出歪心思來,何況她原就是個心智不堅的;這樣還能全了我們一場情意。”
她不怕受騙,也不怕背叛,怕只怕騙她背叛她的,是她所信任所珍愛的人。
二月初,春寒早早就褪去了一半,敬哥哥和長楓進考場的第二天,王氏從奉天回來了,雖一身風塵僕僕,但掩飾不住情緒愉快,面色紅潤。
“娘她近來有些咳,便不來瞧兩個丫頭出閣了,說是待天氣暖和些了,就帶著你們舅媽和表哥表嫂們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