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板起臉罵道:“胡說!哪有嫁出去的閨女,叫祖母過去婆家住的!”
“有的,有的!”明蘭急的抬起頭來,“我早打聽過了,柳大人的岳母就住在他家裡,便當自家母親般奉養的,兩個親家母可要好了!”
盛老太太失笑:“那是她膝下無子,老年孤獨,才住到女兒家裡去的,我可是兒孫滿堂。”
明蘭又低下頭去了,小小聲道:“所以才是‘小住’嘛,常常的‘小住’。”
老太太聽的發怔,心裡暖乎乎的,眼眶似有些潤,也不言語了,只摟著明蘭輕輕晃著,好像在搖一個不懂事的小嬰兒。
華蘭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明蘭便張羅著要給小寶寶做小衣裳小肚兜,如蘭被王氏逼著也在明蘭屋裡握了兩天剪刀針線,好歹送出去時可以把她的名字添上。
這般日子明蘭過的十分逍遙,晚上與老太太說說話,玩幾把牌;白日裡做做針線,抄幾筆經書,陪著如蘭在園子裡踢毽子,如蘭拿明蘭練手,百戰百勝,自然心情大好。
偶爾賀弘文會託詞送些時令藥草補品來,趁機偷偷和明蘭見上一面,運氣好的話,能說上兩句,運氣不好的話,只能隔著簾子看看。不過便是這樣,賀弘文也心裡喜孜孜的,白淨清秀的面龐緋紅一片,雀躍著回家,一步三回頭。
墨蘭頗有耳福,她禁足期滿的第二天,王氏就從華蘭那兒帶來新的八卦,很爽很勁爆那種,說那齊衡與嘉成縣主過的十分不睦,縣主驕橫,不但動輒打賣僕從(女性),還壓的齊國公府的大房一家都抬不起頭來;某次,似乎是齊衡有意收用一個小丫鬟,第二天,嘉成縣主便尋了個由頭,將那丫鬟生生杖斃。
齊衡大怒,收拾鋪蓋睡到了書房,不論縣主如何哭鬧撒潑,他死活不肯和她同房,這一僵持便是兩個月,後來還是平寧郡主病倒了,在病床前苦苦相勸,齊衡才肯回房去。
“哼哼,這便是郡主挑來的好兒媳!”如蘭傳達完畢,得意洋洋的添上自己的感想。
墨蘭則詩意多了,低眉輕皺,嬌嘆道:“可憐的元若哥哥!齊國公府也是不容易。”她來嚮明蘭道歉,並表示希望回覆親密無間的姐妹關係,明蘭當然‘真誠’的同意了。
明蘭淡淡道,“以後都能撈回本的。”不過一場政治投資,大家各取所需,誰都不用說誰可憐。
撈回本的日子很快到來了。
大病一場的老皇帝終於下定決心,奄奄一息中轄宗人府重新定玉蝶,叫三王爺過繼六王爺家的幼子為嗣子,同時開倉放糧,以示普天同慶,這般作為,便等於宣告儲君已定。
“阿彌陀佛,聖上真是聖明!”海氏開始跟著王氏禮佛了,“這事兒總算有個瞭解了,總這麼拖著,人心也不穩。”
明蘭腹誹:聖上自然聖明,不聖明能叫聖上嗎?
當晚,王氏便在家中開了一桌筵席,叫家人齊聚著吃頓飯,盛紘喜上眉梢,連著喝了好幾杯,大著舌頭讚揚偉大的皇帝好幾遍,連長柏也板著臉忍不住背了一段《太祖訓》,長楓當場賦詩一首,高度評價了老皇帝的英明決策以及深遠的影響。
“有這麼高興嗎?”對政治極端不敏感的如蘭有些納悶。
“當然,當然。”明蘭喝得小臉紅撲撲的,笑嘻嘻道,“百姓有了磕頭的主子,官員有了效忠的方向,國家有了努力的目標,皆大歡喜嘛!”
的確是皆大歡喜,便只齊國公府一家就放掉了上萬兩銀子的爆竹,整個京城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除了悲催的四王爺一家;不過人家畢竟是自家人,在德妃淑妃的良好溝通下,兄弟倆當著老皇帝的面,哽咽著和睦如初了。
只可憐四王爺王府的右長史和四王爺的兩位講經師傅,因為得罪三王爺過甚,被填了炮灰,已被革職查辦,要清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