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夫人是在試探她。”
“她若指望著一朝入侯門,從此富貴安耽,那便對不住了。我就把她往二堂哥那兒一丟,說句‘古有娥皇女英之美談,既姨母有此打算,索性給堂哥做了二房,以後姐妹共侍一夫,豈非佳話一樁’,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她再想尋死覓活,一切隨意。”
明蘭緩緩坐下,動作遲鈍的挪動身子,臉上有一份深深的疲倦,“若是這般倒省心了,可她偏生是個好的,我不忍心她回康家,繼續受康姨母糟踐。”
崔媽媽心底善良,也忍不住嘆氣道:“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都是康家的不好。”
“祖母常說,點滴之恩可活命,舉手之德能再造。就當是為了孩兒積德罷。”
明蘭慢慢撫著隆起的肚皮,臉上滿是慈愛;康兆兒的嫁妝就從自己的私房錢裡出吧,自己勤儉持家,小心操持,省下來的第一筆銀子,希望能用在有意義的地方,幫助一個自愛自尊的女孩開始一番新的人生。
怔怔出神片刻,明蘭回過神來,肅色對崔媽媽和丹橘道:“吩咐下去,兆兒的事誰也不許議論半句,今晚給她換身丫鬟衣裳,送出府去後,依舊當她在一般。細處怎麼辦,咱們再小心商量,要緊的是,把這院裡的嘴給把嚴實了。”
丹橘和崔媽媽認真應了。
嘉禧居外,有幾個小丫頭依著林木花石窺探往裡窺探,直到天色漸暗,一個丫頭快跑而去,不一會兒到了萱芷院,快步進屋,在向媽媽耳邊一陣嘀咕,然後向媽媽領著她進去稟報。
“如何?”太夫人從榻上直起身來,目光銳利。
那小丫頭低聲道:“那兒門禁森嚴,一直用晚飯了,我們才略得了些訊息,說那位康姑娘鬧的厲害,不過已叫搜出了把剪子,如今關著呢,專人看守。”
太夫人綻出一抹滲人的笑:“不單非得剪子不可,觸柱撞頭,哪個不成?”
向媽媽叫小丫頭出去,回來後,正聽見太夫人仰臥在羅漢床上自言自語的發笑:“倒該謝常嬤嬤,若非她一通胡沁,把人氣狠了,康家老爺要面子,那康王氏還未必豁的出去呢。”
“夫人這些日子也累了,如今且寬心幾日歇歇。”向媽媽笑道,一邊替太夫人扶正靠墊。
太夫人剛寬了外裳,忽問道:“康姑娘這般鬧騰,那老二媳婦就沒什麼舉措?”向媽媽想了想,道:“旁的也沒什麼,只適才門房套了輛馬車,直往盛府去了。”太夫人立時笑出了聲:“還真當她三頭六臂呢,還不是得回孃家搬救兵!”
……
啪!
一個茶盞重重的被摔在地上,碎瓷四濺,裡頭粘稠的琥珀色液體打溼了鐵鏽紅的薄絨氈毯,廳堂裡的丫頭婆子俱是低頭垂肩,屏聲斂氣。
“這事你到底知不知道!”盛老太太臉色陰沉,拄著烏木雲頭杖巍然而立。
王氏手足無措,連聲辯白:“怎麼能…怎麼能…兒媳全然不知此事。”她比竇娥還冤呀。
“都是你那好姐姐!一副狼心狗肺,沒半分正經太太的模樣,上攏不住丈夫,下管不好兒女,閒了得空便拿妾室庶子女出氣,除了求告孃家兄妹,還能有什麼本事。尖嘴利牙,刻薄歹毒,合該送祠堂動家法!”盛老太太吃了康姨媽的心都有,罵的極不客氣。
王氏聽的不大入耳,忍不住替姐姐辯了兩句:“不是說,是顧家太夫人瞧上兆兒的麼?也不是姐姐有意的……”她越來越輕,最終在盛老太太嚇人的目光中住了嘴。
“真不知所謂!你也是當家主母,誰家閨女是攤板上的豬肉,但凡看中了就拿
“真不知所謂!你也是當家主母,誰家閨女是攤板上的豬肉,但凡看中了就拿去送人做妾!康家幾輩子的臉都叫她丟盡了,縱是再厭惡庶女,也不該這般糟踐!她什麼心思,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