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一直關著你,我見也見不到你,心裡想你。現在安叔不在,我想來看看你,又有什麼不對?”
我道:“你就是這麼來看我的?”
他忿忿地道:“那我要怎麼來?從大門走進來?娘,你覺得我進得來嗎?”
我不說話了。其實我很想說,怎麼會進不來?連那奇異果都進來了,他怎麼會進不來。但是這個話我沒有說。因為沒有說這些話的必要。
最終,我想了想,道:“你要來看我,是隨時都可以的。”
他微微向前傾了身子,道:“可是安叔……”
我不禁顰眉:“是誰對你胡說八道的?他是我相公,怎麼會關著我?”說實話我對安玉寧那個師兄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尤其是現在想起來,我總覺得那個人,他看安玉寧的眼神,有點不太對……當然這話我不敢跟安玉寧說,我怕他抽死我。
他便抿著唇,不說話了。
我有些累了,折騰了這麼久。估計今晚是搞不清楚這孩子究竟想幹什麼了,這麼想便越來越累。於是我覺得,與其讓他出去,我摸不準他究竟要做什麼,不如就把他留下。也防那個什麼師兄再次弄出什麼花樣來。
沒錯,我是一廂情願地認定那個師兄就是幕後主使了。
於是我道:“好了,我也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這個屋子,本來是小福的。但是小福現在睡我那裡,所以你便先留下,住在這裡吧。”
聞言,安小貝面上一喜,可是很快又微微有些疑惑:“小福?”
我彎了彎嘴角,道:“是我的女兒。”
安小貝於是又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六大武婢還守在門口。我讓她們進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這個屋子。這個屋子裡是有床的,是平時陪睡的嬤嬤睡的。我讓人換了新褥子,和新被面,讓小貝先將就一晚上,明天再收拾。
等我回到屋子裡,我卻又睡不著了。
想了想,最近很多事情都冒出來了,像一團一團的亂麻。
我覺得,這會威脅到我的家庭幸福。
我正坐在床上出神,小福突然又醒了,咽嗚了兩聲。我忙把她抱起來。她卻一個勁地往我懷裡拱。我只得又解開衣裳喂她。
小福在吃奶,我也終於漸漸淡定下來。開始思索。
她睡著了。
我坐在了桌前,鋪了宣紙。
想了想,我提筆整理了一下我最近身邊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事。
第一件。就是安家易主的問題。
我覺得,安家易主,會拖這麼長時間,很有可能,是安家內部有人搗亂。雖然,安玉寧沒有對我說過,但我能猜到,他大約,也是這麼想的。
而這個內部,當然是除了安玉理,和安玉寧之外的人。有人蠢蠢欲動。總有一天,他會暫露頭角,我且莫急,靜觀其變就是了。
第二件,是江南總織造的問題。
這件事,其實是安玉寧早就可以解決。只是因我生產,所以拖了下來。其實我覺得這件事倒是問題不大。只是牽扯的人有點多。
一個是安玉理,還有一個是揚州巡撫。再有,就是劫了太湖綢的神秘人。這裡面還有千絲萬縷的朝堂關係,我不懂。但是我覺得,這件事,安玉寧有他自己的辦法可以解決。
第三件,也是最後一件。可以說是我最頭疼的一個。就是安玉寧那個師兄的問題。
雖然,他到目前都沒有出現,可是我總有一種預感,覺得此人危險無比。而且我覺得,他跟每件事,似乎都有關係。別的我不敢肯定,他跟小貝的事情。孫思文的事情,肯定都是有關係的。
我放下筆,看了看整整齊齊地歸納出三條的潔白宣紙,拖著腮幫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