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許走！不管我燒了照片還是這房子，你就是不能走，想都別想！&rdo;

馮向晚冷笑，&ldo;不走又如何，你還想讓我像以前那樣聽你話嗎？&rdo;

&ldo;不聽就不聽，你說你不能累著，我從來沒讓你做過會累的事，我就讓你在我屋待著看我睡覺，你走了我有說什麼嗎？是你成天看那照片想著別人，餵我吃口飯都那麼不情不願，你自己說願意跟我回來，可是你根本沒把這裡當成過自己家！我就是煩那些育幼院的人，我就是應該比他們重要，怎麼樣？&rdo;

馮向晚沒想到邊舟這次竟然沒有哭，每次一有不順心的事，他就會哭，而她最瞧不上他這點，也沒打算一輩子伺候他。

這時被吵鬧聲吸引來的傭人們看到這兩個孩子的慘樣，立刻慌了。

&ldo;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向晚，你手臂怎麼流血了？&rdo;

馮向晚這才發現，他把她咬破皮了，手臂從麻木變疼了。聽著傭人的碎碎念，看著傭人用小掃把掃走那小攤灰燼，再到邊舟始終控訴地瞪著她的目光。

她想到了第一天來邊家的感覺，一切那麼不真實。

&ldo;你幹嘛不讓我走？&rdo;她的心很神奇地平復了。

邊舟瞪著她，按說應該是水汪汪的眼晴這會冷得出奇，&ldo;你管不著！&rdo;他說。

&ldo;你想讓我把這當成家，你就別想再過那種對我趾高氣揚的日子，我在自己家不看別人臉色。&rdo;

那時，她被一個八歲的小鬼狠狠地白了一眼，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就是那一眼讓她放棄了回育幼院的想法，一再的放棄之後，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直到照片上人的面孔她再也想不起來，那串曾爛記於心的電話號碼也被更新的事情不斷覆蓋。後來，她有把邊家當做自己的家嗎？恐怕要讓邊舟失望的是，她並沒有，但她也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幾年過去。

馮向晚進了門，第一個看到她的人是王阿姨，另一個傭人被邊舟氣跑好些年了，因為多了一個她，邊家也沒有再找其他傭人。比起邊家夫婦，王阿姨倒更像是那個把她看大的長輩。

馮向晚穿得很休閒，背了雙肩揹包，像是從哪裡旅行回來似的。但她其實是從學校回家，大學生活比她想像中還要累，可她每次在下午的課結束後就坐一小時的公車回邊家。隔天一早再趕回去，直到大學畢業前，恐怕都要過這樣的日子。

只因為邊舟的家教和那個被氣走的傭人一樣，放棄了優厚的薪水不伺候邊少爺了。而邊舟今年高三，正面臨著考不上大學的窘境，不知是誰突發奇想讓她幫邊舟補習。

她印象中邊舟不怎麼熱衷讀書，可也沒到畢不了業的地步。馮向晚對這空蕩蕩的大房子已經習以為常，根本沒指望邊家夫婦能在家。

&ldo;邊舟呢？&rdo;她問王阿姨。

&ldo;還沒回來。&rdo;早過了放學時間，王阿姨倒是沒半點緊張，看來放學不回家對邊舟來說已經是常態。

王阿姨想了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又補了句，&ldo;不過他昨天就回來的很早。&rdo;

&ldo;哦。&rdo;馮向晚對王阿姨笑了下，她本來是說昨天回來的，因為學校的事情耽誤了才改在今天。

她背著揹包上樓，停下來看王阿姨，&ldo;一會他回來了，就說我不在。&rdo;

&ldo;啊？不要呀，你不知道邊舟現在那脾氣……&rdo;

王阿姨一臉為難，可馮向晚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王阿姨就認命了。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