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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被扣錢。

詩詞不知出自誰手,樂曲也不知誰人譜寫,但清脆的叮咚聲確實令詩配樂提了一個高度,這個主意是我想到的。

說書屢遭嫌棄,我又十分缺錢,所以只能央求老闆給我一個賺錢的機會,看到臺上排練舞蹈的姑娘各個身姿輕盈,我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一個沒什麼才藝的孩子,怎麼能在歌舞坊賺到錢啊!

冥思苦想了三天,聽了相思姑娘的琴音,突然靈光一閃,若能有佩環叮咚真是錦上添花。於是就地取材,盛水的瓷碗和玉釵成了我活命的道具。如此,我終於成了歌舞坊裡一瓶醬油,一瓶將其他姑娘襯托得極度風雅及不可或缺的醬油。

我很開朗,有錢賺就夠了,醬不醬油還真是無所謂。

從都城而來的官員今日蒞臨歌舞坊,明目張膽地接受地方官員準備的洗塵宴。互利互惠的事情,歌舞坊的老闆高興得樂翻了天,興師動眾地讓所有才藝出色的姑娘各自表演一次,她們輪番上臺各顯神通,苦的卻是我這獨自一個的伴奏人。

保守估計,我從開場到現在一直都沒怎麼休息,不把姑娘當姑娘使喚的結果是,我能拿到比平日多上幾倍的工錢。一想到數串五銖錢在向我招手,贖回短刀的日子指日可待,我便有了一身的活力。

高臺上的樂曲還在繼續,臺下的曲水流觴宴正式開始。

我向後靠了靠,借木樁稍作休整,輕紗外外的聲色犬馬和紙醉迷金似乎與我離得很遠,遠大我的心一片麻木。

歌舞坊賺錢的日子裡,這樣的場面見得太多了,想不麻木都困難。

神思緩緩飄忽著,離開鄴城這半年的所有畫面走馬觀花般地在眼前閃現,有權有勢的高官一擲千金揮霍享樂,苦的卻是辛勤勞作的百姓。

其實在百姓眼中,誰人當官,誰人掌權甚至江山易主改朝換代都非常無所謂,只要能讓他們的日子過得的人才是他們的福星。

所以,歷史始終在不斷更替,讓更適合天下百姓生存的人坐在最高的位置上。

突然間,莫名的喧囂平地而起,曲水流觴的鼓聲還未開始,這方轟動委實些莫名其妙。我疑惑地探了探腦袋,想看個究竟,可高臺附近的燈火卻在頃刻間被暗器打滅,附近跳舞的姑娘大聲尖叫,耳根一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個念頭在心裡露出稜角,我覺得情況不妙。

我不是自找麻煩胡亂高調的人,深知有事能躲就一定要躲,出頭的絕對是白痴。這廂思量著,才發現歌舞坊中所有的油燈蠟燭盡數熄滅,不好的念頭漸漸浮出水面:月黑風高什麼的簡直太適合殺人放火了。

我有點後怕,就連法律都阻止不了有人要作案,何況這還是法律不健全的時代。三十六計走為上,我決定提著有可能絆倒自己的裙襬迅速撤離。

然而烏漆墨黑的環境著實增添了我撤退的動作,心裡一邊思考是掀開輕紗從正臺跳下去還是繞到側臺躲躲,一邊在腦中描摹高臺周圍的構造……越急越亂,越亂越急,半個思路也沒縷清,倒是被身邊某個的破鑼嗓嚇得抖了抖:“公子請留步!”

我按著胸口,緩解心臟的跳動的速度,真不知道是誰,都亂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堅守崗位,臨危不懼值得表揚!

“啊——”腳剛邁出去,身側就伸來一隻手,稍稍用力便將我攬了過去。我大驚,還沒來得及掙扎,身子就以詭異的傾斜姿勢摔了出去!

一片漆黑中,耳邊是水紅輕紗翩飛的獵獵布聲,撞進對方胸口,堅實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是個男子!

猛地抬腳朝他膝蓋踹去,奈何沒有快過人家反被對反壓住腿,按了下去。我大口大口地出氣,想著,這下真是完了,對方還是個我打不過的男子,這不註定要吃虧麼……

他一手攬住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