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他們有反應,我便推門而出。這樣微微而笑的假象,我強撐不了多久……
走在花間,我忽然想到了凌國的守陵人,我只聽皇舅提到過一次,我想,我此刻是凌國名正言順的女帝,應該有權召見他們。
繞過花園,我走向了皇陵,開啟皇陵厚重的石門,我看到魚泉之中,我娘安然地躺著,我想,她只是睡了,容顏未變,依舊娟麗。只是,冰機玉膚,伸手觸及,透心得涼,原來,寒毒真的外發了。
“孃親,玉兒來看你,你知道麼?”我隱忍著,吶吶喚出了口。
我輕觸銀魚,身後很快便覺有身影落下,我知道,他們來拜見我了。皇舅說,他初登大位的那會,守陵人便主動現身行禮。
“第九代守陵人參見凌主。”
深深舒了一口氣,我轉過身子,背後是三個白衣蒙面的男子。他們步履輕盈,顯然,如皇舅所說,是縱橫天下的高手。就像胤國有暗哨,墨國有墨士,凌國的守陵人便是一樣的人物了吧。
我收了微微溼的手,心想沒有必要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胤國鳳帝需要來此處受刑,可有此事?”
“回淩主,五年前,還是太子的鳳主強取皇陵魚泉,觸犯我們凌族的規矩,當時,因為知曉是給淩主治病,故而許他五年之期,現在,期滿,他必須前來受守陵人手中龍鞭的鞭笞之刑罰,不然,便是傾盡所有守陵一族,天涯海角,我等也定取鳳帝性命,以保我凌族威嚴。”
“古來之說,從無例外?”這樣決絕的話語,不帶一絲其他的語氣,當下,我就心涼了。
“我等世代守陵,凡是擅闖皇陵者,下場只有一個,念在鳳帝是為了救淩主,我等已然網開一面,其他,斷難從命。否則,凌國威儀何在?”
我垂目,沒有再說話。皇陵的威儀是不容任何人觸犯的,我作為子孫,自然更沒有這樣的立場。轉身離去前,我只輕輕道了一句,“我知曉。”
身後的人,都是忠於凌國的子民,他們數百年來誓死守衛皇陵,不卑不亢的神情分明在告訴我,他們定然有誅殺鳳胤的勝算。原來,凌國的皇陵泉水是不能輕易受用的,雖然我是凌國唯一的後人,可是,鳳胤當年強取泉水時,就答應了守陵人,自來領盜泉之罪。只是,他為何要這般傻?將我送回凌國不就行了?
閉上眉目,我想起,那年,胤帝下旨——宮宴,時間正好是我毒發的日子。
原來,他不是一般的傻!
合了皇陵的門,走在後山的小道,好巧不巧又遇見了他——一雙鳳目直勾勾地盯著,讓人戰慄不安,遠遠地望見了,一時不知如何面對,舊日恩仇今朝湧,相見不如不見!
在我沒有整理好思緒前,我並不想再次見到他,我下意識地yao了yao自己的唇,彷彿這裡還有他那日留下的溫度。
剛轉了彎,便見一人急急向我衝我,再近些,才發現,來人不是別人,真是君品。
“蘭妃娘娘,小皇子出事了!快走!”君品忽略我眼中的張皇無措,伸手yu隔著衣衫拉起我的手,卻在下一刻被拍落。
“你,前面帶路。”鳳胤的聲音倏然響起在耳邊,君品稍稍一愣,便點了點頭做應。
鈺兒出事了?我腦中嗡嗡一陣混亂,便沒有在意鳳胤的舉動。
……
鐘樓的盡頭,雪隱癱在地上,一動未動;樓下,石斛、鸚哥皆是垂死的姿態,觸目的血紅浸染了它們原本的bai皙,就像當年子衿身陷墨陣一般,可而今,白雕連嘶鳴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廂房內,子衿正在給鈺兒渡真氣,飛羽密密實實地守了裡外幾層,鈺兒嘴角的咳出的血跡還未乾涸。怎生一會的功夫,活蹦亂跳的孩子就變得這般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