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言辭甚利,直指要害,說得梁興當場啞口無言。梁興臉色連變,好似在做著無比痛苦地抉擇,韓進在旁冷然而視,用目光不斷給梁興加重壓力。
少頃,梁興似乎已有了決定,滿臉煞白,單膝一跪,拱手而喝。
“主公之意,末將豈敢不從!”
“梁叔父快快請起,小侄不過是與你商量,若你不願,小侄另尋他法就是!”
“主公計策大妙,末將安有不願之理。”
韓進緩緩扶起梁興,梁興口中雖是如此在說,但臉色卻是有著難以言喻的黯淡之色和無盡的悲涼。
也難怪梁興如此。韓進此舉,與認賊作父之為,又有何異!?
韓進和梁興議定,甚是隱秘地各散離去。
數日後,文翰所派的來使引著從人數百進入金城境地,先到三河,三河官吏迎住,得知來意,不敢擅自做主,暫且安置在城內驛站,然後速速派人傳報韓進。當韓進得知時,正好馬超、龐德、馬岱等將亦在殿中聽得。
馬超奮然起身,怒聲暴喝。
“文不凡當真是厚顏無恥,明知與妹夫有著殺父大仇,還敢派人說降!妹夫,我願領兵將文不凡之走狗盡擒,帶於你之面前,予你洩恨!”
馬超扯聲大喝,整座大殿迴盪著他的怒聲。韓進心中冷笑,表面卻是畢恭畢敬地說道。
“殺雞焉用牛刀,何須勞煩大舅子貴手。梁興何在!?”
“末將在此!!”
“你當下立即領一部兵馬,趕往三河,將其使者包括從人盡數虐殺,不得有一全屍!!!”
韓進言語中帶著無盡殺意,特別是最後那句‘不得有一全屍’聽得在場除馬超、龐德、馬岱三人外,其餘人等皆是一陣色變,不甚者更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微微戰慄。
“夫君,所謂兩軍交戰不殺來使。此乃天下定規,縱使有莫大的仇恨,也不應輕犯。將文軍來使還有其從,趕出金城便是了。”
馬儀皺著彎月眉,眼中帶著幾分驚異地望著韓進。她發覺這幾日韓進,變化極其之大,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更令馬儀覺得詭異、忐忑的是,這幾日韓進對她的態度大變,有時望向自己的眼神,更是藏有幾分厭惡、痛恨之色!
馬儀的聲音,聽在韓進耳裡,尤為刺耳。此時此刻,對於韓進來說,馬儀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讓他覺得汙穢無比。
對於馬儀之勸,韓進也不答話,因為他知道馬超定會出口反駁。果然如他所料,馬儀話音落下不久,馬超就速速厲聲駁道。
“小妹這是婦人之仁!!妹夫殺其來使,不正是要對那文不凡表明他欲要取其決一死戰,玉石俱焚之心!!!妹夫如此豪氣,小妹何必相攔!”
“還是哥哥懂我之心!文不凡欺我懦弱,派人說降,那我就斬其來使,告知我之死戰決心!”
“哈哈哈哈!!!所謂虎父無犬子!妹夫不愧是韓伯父之子。時下西涼,無人不懼那文不凡,唯獨我與妹夫視其若跳樑小醜!!”
馬超朗然大笑,對韓進原本的不屑早就除去,眼中此時更是有幾分敬重之色。韓進亦是豪笑一陣,再說一番豪言壯語,暗地裡卻是在與梁興交流眼色。梁興自然會意。至於馬儀畢竟是女流之輩,若再插口勸阻,那就顯得過了,因此也無再勸。
少頃,韓進命令落定,梁興領命而去。韓進見馬超甚喜,便又準備設宴相請。馬超二話不說,立即下言必會赴約。
或許是連番的挫敗令馬超無法承受,近日馬超幾乎日日沉迷於酒宴之中,迷醉自己,馬儀、龐德、馬岱暗地裡多番有勸,不過馬超卻是嘴上答應,想喝時還是放縱暢飲,喝得大醉方休。
韓進眯了眯眼,他作為過來人,又豈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