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忙跪在地上。
李蘅遠道:“您也甭跪我了,您比我祖宗都有能耐,我的廚子全送了人,你怎麼不要我的命呢?你能要回來?”
錢嬤嬤抬起頭道:“娘子,是婢子錯了,但是老太太壽辰馬上就要到了,大事耽誤不得,姜嬤嬤還不上手,有些事她做不來,您先容婢子多呆一些時日,把姜嬤嬤帶出來,老太太壽辰也過了,奴婢再走。”突然間淚如雨下:“千錯萬錯都是婢子的錯,婢子就當是將功折罪。”
李蘅遠哈哈一笑:“將功折罪?你何來的功績?”
長吐一口悶氣,茶色眸子中的怒意轉為警告之意,冷漠的盯著錢嬤嬤道:“我知道你那點小心眼,不要妄想再染指我的院子,我讓你把賬本交出來,就不要磨磨蹭蹭了,若不是大伯母急用著來催,是不是人事賬簿你都不拿?我告訴你,不要枉費心機,拖是沒用的。我原本打算只要你今年的賬目,還多虧你拖著,現在看來,過去八年,還不知道你都幹了什麼,把你接手的,能找出來的所有賬目立即給我交出來,不然被我搜出來,您可沒現在這麼好看。”
錢嬤嬤聽到後面已大驚失色,不管怎麼說,現在李蘅遠是給她餘地了,對外說讓她養老,沒有宣揚她背主的事。
可這遠遠不夠啊,她必須留下來。
以為大夫人來催促一下,奶孃那個老東西不能成事,娘子就會借坡下驢把她留下來,怎知節外生枝,還要看七年內的賬目。
錢嬤嬤急急道:“那麼多年的賬目,婢子去哪裡找?”
李蘅遠道:“嬤嬤您是欺我不會管家呢?誰家錢糧之物的賬冊不是一直儲存的,怎麼可能找不到,你這意思,是不想拿了?”
錢嬤嬤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李蘅遠道:“先把今年的拿出來,七年前的你找不到,今年也沒記賬?再不拿,我可讓人搜院子了。”
從上午就一直要賬簿,到現在錢嬤嬤才拿出幾本人事專案。
錢嬤嬤見李蘅遠周身都透著不耐煩,若是再拖下去,李蘅遠對她的那點感情肯定都會被拖光,但是交上賬本,這些感情依然會光。
錢嬤嬤十指攥緊,表情憂鬱。
李蘅遠砰的一拍案子:“你是不是真的讓我搜?”
錢嬤嬤身子一抖,忙道:“娘子,您聽我說,賬本婢子不是不交,是太多了,婢子這裡有,有的是下面管事婆子在經管,所以收也要等一些時日,請容婢子空隙。”
李蘅遠冷笑著點頭:“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走嘛?眼看下午就到了。”
錢嬤嬤頭垂在地上,再一次哽咽。
她佝僂的背凸起,身子就那麼一團,鬢角的頭髮也白了,縮在偌大的廳室裡,看起來異常可憐。
李蘅遠長吐一口氣,那麼多年她都矇蔽了眼睛,不差這一天兩天了,畢竟是哄自己一場的老人。
她沉聲道:“我就再給你兩日時間,把賬本全部交出來,若再有拖拉,嬤嬤……”她的語氣陡然間加重了:“您好好回憶下,我是您帶大的孩子,您口口聲聲為了我,可是連這點都不配合,還讓我怎麼念您的好,我對您可真是仁至義盡了,您自己摸摸良心好吧,啊?”
李蘅遠是個耿直的人,她心裡話都已經說出來了,錢嬤嬤明白,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磕了個頭道:“婢子再不敢拖延,一定把賬目都交給娘子。”
說完,雙手捂著臉,嗚嗚的泣不成聲。
李蘅遠心裡不好受,任她哭了一會,就讓她下去了。
與錢嬤嬤的滄桑落寞的影子擦肩而過,芝麻在廊下的第一個臺階上目送錢嬤嬤走出大門口,然後她搖搖頭,趕緊回了上方。
該是李蘅遠午睡的時候了,芝麻來給娘子鋪床。
在李蘅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