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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嬤嬤聽她叫,忙過來扶住她:“您真的不舒服?不是跟老太太慪氣?”
不想又好了。
李蘅遠坐直了道:“那我也不去,我小姨呢?怎麼不見小姨?我要跟小姨說話。”
除了錢嬤嬤,她還可以找小姨商量,如果小姨讓她去,她就去。
母親死後,阿耶怕她沒人照顧,應該是別人照顧都不放心,就納了小姨為妾室。
母親和小姨是滴滴親的姐妹,馮家只有她們這兩個女孩子。
錢嬤嬤聽李蘅遠找馮氏,臉上露出難色:“這幾日姨娘日夜在娘子身邊守著,忽略了六小娘子,六小娘子從昨晚開始高熱不退,所以姨娘今日沒有過來。”
六娘李不悔是小姨的親生女兒,是李蘅遠的妹妹,今年七歲,還是小孩子。
李蘅遠大急:“六娘病了?我得去看看。”
她抬腿就走。
錢嬤嬤喊道:“衣服,衣服沒換呢。”
李蘅遠道:“自家院子,沒有外人,不必換了。”頭也沒回出了捲簾門。
錢嬤嬤還在受人之託,追出去問:“桃子她們還等著給娘子賠罪呢。”
“回來再說吧……”
錢嬤嬤手扶著門檻直搖頭:“真是,這個急脾氣……”
0006 反常
早前小姨馮微和李蘅遠住一個院子,後來生了李不悔,父親就讓馮微搬到西池院左邊的月宿院去了。
西池院和月宿院中間隔了一條夾道,李蘅遠從側門出,過了夾道,向前幾步,就是月宿院的正門。
月宿院只有西池院一半大,進了院子,能看見臺階下的空地上擺了兩排茶花,花朵全是素白的,崇簷斗拱的院子在它們的襯托下,越發嚴肅了。
馮微喜靜,性子如白花一樣淡然。
這不是李蘅遠喜歡的風格,她沒有多看,直接上了臺階。
柱子後伺候的婢女早早打起青色素面錦簾,恭恭敬敬的叫著:“娘子請。”
李蘅遠嗯了聲,邁步進了屋子,過了玄關就是廳室。
廳室內飾也樸素的很,跟李蘅遠的奢華浮誇不能比,小姨斜靠在鯉魚戲蓮落地屏前的平榻上,雙目微瞌,許是聽見動靜,慢慢睜開眼,見是她,微愣,在婢女的攙扶下坐起:“大夫說沒大礙,我還不信,可是真醒了。”
李蘅遠在塌下的錦緞下盤膝坐下來:“小姨我沒事,錢嬤嬤說小妹病了?”
馮微神色疲憊的嘆口氣:“自打你受傷後,她就開始發熱,請了古郎中來開了藥,今日倒是見強,睡了半個時辰了。”
古郎中是家裡養的老大夫,治個頭疼腦熱什麼的,都很拿手。
李蘅遠點著頭道:“我去看看小妹。”
馮微在婢女的攙扶下,跟著李蘅遠一起進了左邊起居室。
這是馮微臥室,裝飾都是極素的,李不悔躺在米色紗帳裡,身軀小小,很是單薄,毫無生氣的顏色顯得她有些可憐。
都是因為自己病了,小姨疏忽了妹妹,妹妹才病的。
李蘅遠很是內疚,掀開紗帳坐在榻邊注視著李不悔,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平日裡妹妹跟自己不太親近,她也不敢抬手觸碰妹妹,就這麼坐著,希望妹妹趕緊好起來吧。
馮微見李蘅遠圓溜溜的小臉垮下來,心中有一瞬間不解,李蘅遠是她看著長大的,沒心沒肺到了家,平日裡哪會流出關心人的表情?
莫不是看錯了?
沒有看錯,李蘅遠還幫李不悔掖了被角。
馮微莞爾,道:“沒事了,她很快就好了,倒是你,剛剛醒,找大夫看過沒有?傷還疼不疼,你那天好端端的,怎麼能從假山上摔下來了呢?”
李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