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稟報:“顧將軍請公子一起用午膳。”
顧福口中的顧將軍,自然是邊軍主將顧謹行。
沈謹言頓時舒展眉頭,嘴角含笑:“好,我這就過去。”
……
“沈大人!”
“沈軍醫!”
邊軍將士人人熟悉沈謹言這張俊秀的臉孔,他一路走來,人人爭搶著和他寒暄招呼。
沈謹言微笑著衝眾人點頭示意。
當年那個因出身自卑怯懦不敢在人前露面的沈謹言,如今自信從容,風華奪人。
顧福有與榮焉地挺直了胸膛。
三年多前,沈謹言遠赴吐蕃,一路艱辛坎坷歷經磨難,終於將吐蕃國師帶回京城,治好了天子病症。
可惜,這等潑天的功勞,不能訴之於口。
蕭詡病好之後,沈謹言便離開京城,回到軍中。一待就是三年,未曾回過京城。
顧福一直忠心追隨,只在去年被沈謹言攆回京城半年,待到珍珠懷了身孕才回邊軍。
如今沈謹言在軍中聲望日隆,人人敬重。再無人對著他指指點點,更無人取笑他的不堪出身。顧福身為長隨,到哪兒都被高看幾分,心中也覺暢快。
……
“下官見過顧將軍!”沈謹言一本正經地拱手。
蓄著短鬚愈發沉穩的顧謹行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得了,這兒又沒外人,還行什麼禮。快些坐下,今日陪著小酌幾杯。”
沈謹言笑著應了,在顧謹行的對面坐下。
在京城,顧謹行諸多顧慮,不便和沈謹言親近來往。到了軍中,卻無此困擾。兄弟兩人私下時常來往,十分親近。
沈謹言目光一掃,待看清桌上精心醃製的蜜汁烤鵝後,不由得笑了起來:“怪不得你急急命人將我叫來,原來大嫂又讓人從京中給你送好吃的來了。”
軍中伙食,和定北侯府相比自是遠遠不及。顧謹行生平無太多嗜好,對吃食卻是頗為講究。
崔瑤心疼自己的夫婿,時常命人送些便於儲存的醃製食物來。顧謹行十分慷慨,每次都會邀沈謹言一起用膳。
顧謹行夾起一塊鵝肉送入口中,一臉的懷念:“往日在侯府,我最喜歡吃這道菜餚。只是做起來太過麻煩。這是阿瑤親手做的,滋味更佳。”
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沈謹言,面不改色地點頭附和:“只要是大嫂做的菜餚,大哥必然覺得是世間美味。”
見慣了蕭詡對顧莞寧的無微不至溫柔深情,這點陣仗沈謹言還經受得起。
顧謹行咧嘴一笑,若有所指地說道:“不管何時何地做何事,心中有牽掛的人,也總有人牽掛自己。這總是件令人歡喜的事。”
沈謹言似乎沒聽出顧謹行的言外之意,隨口笑道:“大哥說的是。”
一邊夾了一塊鵝肉,送進口中,細細咀嚼,慢慢品味。
幼時的他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比顧謹行有過之而無不及。
後來到了普濟寺,他漸漸適應了清苦的生活,這挑嘴的毛病早就被逼著改了。飯食能果腹即可。
不過,有美味佳餚的時候,他也不會拒絕這難得的口舌享受就是了。
酒過三巡,顧謹行忍不住重提話茬:“四弟,你今年已有二十三了吧!”
沈謹言更正:“還有兩個月,我才滿二十三。”
顧謹行好脾氣的改口:“是是是,你還沒滿二十三。這個年齡,也該考慮成家了。皇后娘娘口中不說,心裡也一定惦記此事。”
沈謹言沉默不語。
又是這副樣子!
“每次一提成家,你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顧謹行頗覺頭痛,忍不住唸叨起來:“出身的事,早已過去,無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