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目光復雜得難以形容。
過了許久,顧謹行才道:“今日你對我說的話,不要告訴四弟。”
顧福應了一聲,退出去的時候,後背已是一身冷汗。
……
這一夜,徹夜難眠的不止是沈謹言,還有顧謹行。
兄弟兩人各自滿腹心事,接下來幾日,很有默契地彼此避讓幾日。過了五六天,再見面時,兩人都已恢復如初,談笑如常。
彷彿那一晚的事從未發生過。
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
沈謹言生辰這一天,正好接到了顧莞寧的來信。隨信而來的,還有一摞醫書和幾輛藥材。
果然是親姐姐!送的禮物太合他的心意了。
沈謹言笑著拆了信。
自姐夫病症痊癒,厚著臉皮將姐姐哄得回心轉意,夫妻兩人便如蜜裡調油一般,十分恩愛。沈謹言遠在邊關,未能親眼目睹,卻時常接到阿嬌阿奕姐弟的來信。姐弟兩個在信中沒少提起父母之間的膩歪痴纏。
尤其是阿奕,怨念深重。時常在信中唸叨:父皇常將奏摺交由我批閱,然後去陪母后賞月賞花云云。
每次看到這樣的來信,沈謹言總會露出會心的笑意。
姐姐是他世上最親的人。
他只盼著姐姐一生幸福順遂,再無波折坎坷。
顧莞寧不喜多言,便是寫信,也只寥寥數語。
照例關切地詢問了他近來的生活,在信的末尾,頗為委婉地暗示他已二十三歲,若嫌孤單冷清,她便為他挑一門合意的親事。
沈謹言提筆寫了回信。
“……姐姐,我已收到你的來信。我在邊軍裡過得很好,姐姐切勿掛念。”
“我每日鑽研醫術,給軍中的將士們治病,並不孤單。我已決意此生永不娶妻。姐姐也不必再為此事操心了。”
眼前忽地出現顧莞琪俏麗明朗的笑顏,沈謹言心中一陣絞痛。
分別已近四年,她的一顰一笑依舊深深地鐫刻在他的心中。絲毫未曾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褪色。
筆尖在紙上停駐片刻,落下一滴墨跡。
便如他心底的淚,悄然流出。
……
此後,顧莞寧的來信中,再未提及過成親一事。
沈謹言依舊過著孤單又平靜的生活。
每次崔瑤命人送了美味的吃食來,顧謹行照舊喊沈謹言喝酒,只是,再也沒追問過沈謹言是否娶妻之事。
時間慢慢流逝,又是一年寒冬。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邊關連著下了兩場雪。
幸好朝廷及時送了足夠的棉衣和糧食到軍中,將士們有棉衣禦寒,有充足的食物果腹,生病之人並不多。
邊城百姓卻有不少被凍死,被嚴重凍傷的人不計其數。
顧謹行心憂百姓,調撥了部分軍糧賑災。沈謹言領著百餘名軍醫奔波辛苦,為凍傷的百姓醫治。
短短几日,軍中藥材消耗過半,宮中送來的幾車藥材,也被用之一空。
再這樣下去,軍中藥材儲備便會大大匱乏。
天寒地凍,便是去信到京城索要藥材,也趕之不及了。
沈謹言急得嘴角起了幾個燎泡,跑來找顧謹行商議:“……現在這樣,到底該怎麼辦?”
這些日子,沈謹言每日早出晚歸,滿面疲憊,黑瘦了不少。身上那股優雅從容的貴公子氣度,也蕩然無存,看著頗為狼狽。
顧謹行看了沈謹言一眼,忽地說道:“不如你先去沐浴更衣?”
沈謹言:“……”
沈謹言懵了一臉。
顧謹行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有一樁好訊息要告訴你。有一位女富商來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