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辭站了起來,又離她走遠了幾步,錯開視線,“即便不抹藥,我的傷勢過幾天也能痊癒。”
晏懷桑對他的彆扭樣子忍無可忍,走上前攥緊他的手腕,蹙眉道:“裴歡辭,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塗藥能讓傷勢好得更快一些的話,你為什麼不塗?”
末了,晏懷桑覺得還沒說夠,仰頭看向比她高了一個頭的裴歡辭,氣呼呼地指著他的臉說道:“你在彆扭什麼?我給你抹藥、上繃帶、然後你回你的房間睡覺,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到?”
“你以為只有你討厭我嗎?我也特別討厭你呢,趕緊上藥然後滾出我的房間!”
“”裴歡辭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立場,下意識地抿唇,轉過身去,將後背面對著晏懷桑。
晏懷桑這才消氣了一些,拿起藥膏往裴歡辭的傷口上均勻塗抹。
片刻後,裴歡辭清冷的嗓音響起:“討厭我的話,為什麼還要每天給我發早安和晚安。”
晏懷桑抬頭看了一眼他後腦勺處的金髮,想也不想地答道:“為了噁心你。”
“”明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覆,裴歡辭卻覺得心裡隱約有些不痛快。
不多時,晏懷桑已經將藥全部塗抹完畢,又拿起繃帶幫裴歡辭纏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給別人纏繃帶,手法很是糟糕,時輕時重。
“嘶——”一直忍著疼痛沉默不語的裴歡辭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看她,“晏懷桑,你故意的?”
“對不起啊。”晏懷桑發現裴歡辭的眼尾已經因為疼痛泛起異樣的潮紅,良心不安地道了歉。
裴歡辭沒想到她會道歉,神情因為感到詫異而中斷了一瞬,然後迅速將頭轉了回去。
十分鐘後,晏懷桑終於費勁兒地把繃帶纏繞好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乾淨的襯衫遞給裴歡辭:“好了,你走吧。”
裴歡辭穿好衣服,準備離開,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看她,躊躇著說道:“謝謝。”
晏懷桑的心裡發出警笛聲。
有了謝凌逸的前車之鑑,她決定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裴歡辭對她的態度也往好的方面改善了。
“我跟你說啊,我今天幫你就跟幫助路邊流浪的貓貓狗狗一樣,你可別感動上了。”
“要不是看你快被打死了,我一個這麼討厭你的人怎麼會幫你呢?而且我告訴你,我不僅討厭你,以後也會一直噁心你的,聽見沒有?還不快滾!”
晏懷桑挺胸抬頭,雙手叉腰,言辭激烈地對裴歡辭說出這些難聽的話。
“”裴歡辭聽完後,一個字也沒有說,帶著渾身的怒氣關上房門,直接離開了。
【恭喜宿主獲得300點厭惡值,系統自動為您轉換為300天的生命值。】
聽到系統的聲音,晏懷桑終於感到一陣安心。
夜間,這座城市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應該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也不知道雪下了有多久,裴歡辭不自覺地走到窗邊,發現窗下的後花園裡竟然已經有了一層明顯的積雪。
裴歡辭望著空中的雪花發呆,忽然看到窗下的後花園裡多了一道身影。
是晏懷桑。
晏懷桑正興高采烈地舉著手機,對準路燈下被照耀得更加明顯的雪花,拍個不停;時不時地又對著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嘟嘴眨眼、比剪刀手;然後又戴著手套,在雪地裡堆醜得很有抽象派藝術既視感的雪人。
雖然裴歡辭對晏懷桑的印象一直不怎麼好,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她這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愛。
裴歡辭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分毫。
忽然,晏懷桑的視線經過漫長的距離,透過玻璃窗,看了過來。
裴歡辭的心慌亂了起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