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好拍的電影不想拍,非得自找苦吃。”
第二天正式進入拍攝,劇組的道具師已經把提前準備好的道具擺在片場了。
城裡挖到了一具屍骨的訊息很快傳開了,張玉勤也趕了過去,她站在人群外,有些惶恐。
母親的本能使她手腳都在顫抖。
四周惡劣的環境,蒼蠅‘嗡嗡’的飛著,大部份的人都在周圍看著,四周已經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幾個法醫組的人正在現場勘察著。
警察還在取證,她隱隱約約間,聽到有人在說:
“從骨骼發育看來,是個孩子。”
包裹拆開後,發出陣陣臭味兒,場記在遠處打手勢,群演們按照劇本的提示,做出聞到臭味兒時無可忍受的神色,退開了一些,露出身後站著扮演張玉勤的江瑟。
‘女孩兒、**歲、性侵’這些字眼兒不停傳進她耳朵中,她覺得頭暈目炫的。
周圍的人組成一道牆,似是將她牢牢包圍住,擠壓著她周圍的空間,空氣越來越稀薄了,她一雙眼睛越來越紅。
江瑟沉浸在張玉勤這個角色裡,此時的她已經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了,母女連心,周圍法醫的記錄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包裹裡的東西被一點一點的取了出來,除了被分離得七零八落的屍體,還有一個被砍了幾刀,卻因為堅硬的緣故,難以砍破的頭顱。
因為時間久遠的關係,再加上地勢、環境的影響,天氣又熱,加速了屍體的腐爛程度,已經有些認不大出來了。
道具組這一次定的道具是從國外定製的,逼真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張玉勤一眼就看到了那頭顱上殘餘的頭髮,是挽起來的,上面兩根頭繩,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顏色了,可她還記得,這是珠珠出事前一個月滿九歲生日時,母女倆親自逛街買來的。
那時珠珠體諒媽媽賺錢不易,在一堆價格偏貴的發繩中,挑了最便宜的。
張玉勤看到頭繩的一剎那,就像是一隻被一箭射中喉嚨的獵物,伸手緊緊攥著衣裳領口,下意識的聳起了肩,身體不住的抖。
有些悲痛,不一定是要瘋狂的喊叫出聲才可以宣洩的。
劇本原文裡,對於張玉勤這一段的描寫是,她的靈魂似是脫離了**,飛得高高的,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看‘她’青白得如鬼一般的臉色,身體控制不住的痙攣,周圍的人的臉一個個在她面前幻化成張牙舞爪的惡魔,向她拼了命的撲來,阻止著她走向珠珠。
她有些憐憫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她彷彿患了失心瘋,打擊大到她已經忽略了周圍的一切,眼裡只能看到那堆腐爛的骨肉。
‘怪誰呢?’
飛揚的靈魂冷笑著,怪‘她’自己。
工作有多重要呢?重要過女兒?
珠珠出事時,她比誰都惶恐害怕,當惡魔出現時,她一定掙扎著尖叫著,痛苦的在哭。
可那時的‘她’在哪呢?她在為了生活奔波!
這一段側面寫出了張玉勤生活的無奈,同時也點出了‘張玉勤’內心深處對於自己的唾棄與怨恨。
她是恨殺死珠珠的惡魔的,可同樣的,她對於自己也是無法原諒的,當她看到女兒屍骨的時候,她沒有像別人一樣的失態,也沒有深受刺激的大叫大吼,更沒有逃避躲閃的舉動。
那是因為她要自己牢牢記著這種痛,這是她對於自己的一個折磨。
寫到這裡,張玉勤的性格就被深刻的點出來了。
她是一個倔強到近乎有些偏執的人,女兒出事後,她沒有原諒任何人的打算,這個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在其中。
她對於自己也是不留餘地,沒有絲毫心軟的自我折磨,這也鋪墊出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