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夏明朗掌心:“純度還挺不錯的,哎,早就聽說這小子也種罌粟。”
石油雖然是喀蘇尼亞最重要的戰略資源,但是比起技術要求低下,容易轉手變現的毒品來說還是次了一層,所以南邊的大小軍閥多多少少都會沾一點,吉布里列也是跟中方搭上線以後才洗手上岸。
“怎麼了?”陸臻發現夏明朗的手指在發抖。
“帶上吧。”夏明朗用力合上蓋子:“說不定會用得著。”
“嗯?”陸臻莫名其妙。
“拿來送個人什麼的,挺好的。”夏明朗很認真地說道。
陸臻失笑,心底那些忐忑又散開了去。恰在此時,徐知著把房牌號送了過來,三樓,右邊第二個房間。
“走吧。”陸臻伸出手來,夏明朗厚實的手掌緊握上去,手指穩定而乾躁。陸臻心想,剛剛一定是我看錯了。
走廊裡沒有看守,但是燈火通明,很多房間裡都還亮著燈,似乎是演習來得太倉促,連關燈都沒顧上。熱能顯示,軍官們帶家眷的套房在四樓以上,這棟大樓的下面三層幾乎是空的。
陸臻回憶著剛剛在外面觀察過的樓層分佈,壓低帽子與夏明朗一前一後若無其事地走到樓梯處。徐知著報給他們的門號是一個雜物間,陸臻拿著萬能鑰匙像尋常開門那樣走了進去,對徐知著的選擇很滿意。這是個好地方,有一扇大窗正對著樓外的院子,進可攻退可守,視野開闊,有大量的櫃子、架子、髒衣服、破床單可供藏身。
有誰會想到兔子逃出狼窩之以後,反而會選擇躲在窩邊呢?
陸臻靠到窗邊去觀察地形,天已經快要亮了,這時節,天總是亮得特別早,天與地的交接處泛出灰白。幾架直升機在半空中盤旋,士兵們列著隊跑過營區的大路。
“啪”,陸臻聽到身後一聲輕響,連忙疾轉身,卻發現是夏明朗失手把那盒海洛因打翻到了地上。雪白的粉末兒飛濺開來,像是被人用油彩在地板上重重抹了一筆。夏明朗雙手抱肩,篩糠似地發著抖,慢慢蹲到了地上。
“隊長!”陸臻心驚膽戰地衝過去握住夏明朗的手。
夏明朗抬起頭來看他,瞳孔已經收縮到了極致。陸臻感覺自己手上抖得厲害,說不好是夏明朗在發抖還是自己的肌肉在抽搐,冷汗一層一層地冒出來,怎麼也控制不了。
陸臻終於想通了那一直盤桓在他心頭的不安是什麼:夏明朗受的傷太輕了!
他之前一直不能正視這份不安只是因為他太心疼了,這種心疼讓他放大了所有加諸在夏明朗身上的苦痛。然而,如果用最客觀不帶情感的眼光去審視去判斷……敵人怎麼可能如此仁慈?
夏明朗落在他們手上這麼多天,沒缺胳膊沒少腿,沒有短少任何一點零件。那幫人怎麼下手他是知道的,從緬甸到非洲……那些職業行刑家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幾個小時以內把一名壯漢削成爛泥。然而夏明朗沒有遇到這些,只是沒有水、沒有食物……這一切都表明對方在等待,熬著他,胸有成竹地等待著他的某一個崩潰的時刻,那會是什麼?
夏明朗用力閉上眼睛,微微笑了笑:“你看,我現在連路都走不了。”
陸臻聽到自己沉重地呼吸聲,幾乎有些虛脫似的,汗水冷了下來,沾在面板上,寒氣逼人。
“最後一次,然後,我們一起殺出去。”夏明朗的牙齒打著冷戰,卡卡的響。
陸臻看著自己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鬆開,然後跪到夏明朗身後,把他抱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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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6(下)
陸臻感覺夏明朗平靜了一些,他收緊手臂,慢慢說道:“知道嗎?拜耳公司曾經認為海洛因是比阿司匹林還要安全的藥物,他們給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