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是昨晚,錯不了,昨晚是姓卓的姑娘,現成卻變成高嫣蘭了,到底誰真准假?
令他耿耿於心的公孫雲長出現了,令他氣憤的是,這傢伙以那天同樣的嘲弄口吻向他說:“喂!傻鳥!跟我走;你這比白痴更糟的傻鳥……”
然後,高嫣蘭從光環中走出來,莊重和矜持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媚態橫生,春情洋溢,向他伸出纖纖玉手,向他膩膩地媚笑:“來啊!我們走,手牽手……”
砰一聲響,高嫣蘭像一頭白羊,赤裸裸地摔倒在他面前,那香豔的畫面……
他猛地一驚而醒,夢境消失了!
那有什麼叫他傻鳥的公孫雲長?那有赤裸裸的高嫣蘭?他只是睡在草叢中做白日夢,因為他連日奔波,晝夜不停追逐、搏殺,的確太疲倦了。
他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而頭上的炎陽正熱力四射,草叢中依然熱浪蒸人。
“我真得遠遠地離開這些煩人的激情和兇殺了。”他拍拍自己的腦袋苦笑自語。
驀地,透過草隙,他看到了些什麼。
懈怠消失了,睏倦消失了,他像換了一個人,像一頭髮現獵物的肉食猛獸。
魔手無常正跨出廟門,沿小徑向南走,消失在廟前半里外的樹林中。
裡面還有些什麼人?綠魅?銷魂菊?
真不妙,高嫣蘭可能真的會來!
走狗們計算之精,令他心中懍懍。
兩個夫子是天才,拔山舉鼎更是天才,難怪萬家生佛那些英雄,屢戰屢敗,毫無所成。
有了目標,他的心情穩定下來了。
當情勢不明,密雲不雨時,這段時間是非常令人不安的。一旦要等待的事明朗了,一切不安的情緒更會穩定下來,即使面對的是兇險,恐懼的感覺也會逐漸地消退。
茅屋中,高嫣蘭在房中穿著停當,嫋嫋娜娜地出到廳堂,公孫雲長已經佩好劍相候。
“哦!容光煥發,真的脫胎換骨了呢!”公孫雲長邪邪地盯著她笑,說的話更是歪邪:“嫣蘭,你好美好動人,你知道嗎?幾番風雨……”
“啐!”她嬌羞萬狀,臉紅到脖子:“不許你說下流的話,你……”
“哈哈!嫣蘭,你真不夠……不夠情趣,情人單獨相處,有些話……”
“不聽不聽不聽!”她真有點像要惱了,畢竟不習慣這種變故:“我們該走了吧?”
“對,走。”
公孫雲長及時收斂了邪笑,系妥百寶囊,從囊中取出一隻香囊形的如意型小飾袋,溫柔地系在她的腰帶上。
他鄭重地說:“如果碰上莊怡平,悄悄地用力抓捏這個小飾袋,千萬不可讓他發現,記住了。”
她吃了一驚,晶亮的眸子注視著公孫雲長,眼中有重重疑雲。
“為什麼?”她訝然問。
“因為他是我們最可怕的敵人。”公孫雲長一臉煞氣,眼神銳利如刀。
“這……”
“他是走狗,秘密走狗的暗探。”
“雲長……”
“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她腦門一震,這句話份量太重了。
“雲長,你知道我的心,我已經是你的人……”她有點傷感,女人在這種時期多少有點多愁善感的。
“請相信我的判斷,嫣蘭。”公孫雲長又換了一張面孔,笑容又變得邪邪地,手輕撫她滑不留手的粉頸:“親親,該開臉了奇…書…網,是不是?”
未出嫁的閨女,臉上的汗毛是不能弄掉的,所以叫黃毛丫頭。直至新婚當日上床之前,由一位老太婆專家用線將汗毛夾掉,叫開臉。以後就可以使用脂粉了。
開臉,也就是代表她有了婆家,走上一去不回的生命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