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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新鮮感刺激,喜新厭舊的口腔便能保持恆久的喜悅。咀嚼的過程,不再是嚼蠟的過程,而是舌頭引領兩列整齊的白牙,排演《小天鵝舞》的過程,輕快而優美。

飯菜下肚,沒有不攪和在一起的。吞食前菜是菜飯是飯的講究那麼多,我想全是廚師為了顯能搗的鬼。他們與許多精英分子一樣得了不治之症,便是努力使簡單問題複雜化、高深莫測化,達到嚇唬眾生、抬高自己的目的。我以為實在有點無聊。如果我們的腸胃設著包廂,十碗八碟的下了喉頭便分道揚鑣對號入座,比如紅燒肉進3號包廂,龍蝦進2號包廂,時蔬進6號包廂,等等,如果是這樣該另當別論,可惜我沒聽說誰的腹腔構造如此新潮。我只是發現雜燴不做作,不嬌情,不玄虛,拿掉了餐飲作業中的所有多餘動作,完全合乎最佳化設計的理論和以效益為中心的思想,是還了飯菜管飽之本真了;食前和成一團是一步到位,實現飯菜形態在嗓子眼內外的無縫對接了。

看準目標,少走彎路,最好不走彎路,這,不正是我們在飯桌上下所應該追求的目標麼?

驢歌嘹亮

那年的7日4日後半夜,萬籟俱靜。在那個遙遠的土屋中,我以一聲嘹亮的啼哭宣告自己的誕生,並且;拉開一生輝煌的歌唱生涯的序幕。提起這事,母親至今仍仍充滿自豪。母親說她怎麼也想不通,我為什麼懂事得那麼早,一落地就主動吊嗓子練歌,躺在搖籃裡晝夜不歇?!真是玉琢成器,功到自成,堅守搖籃不出三年,我便能一嗓子從早喊過中午了。

*時做紅小兵,語錄歌是不能不唱的。是貧下中農的後代,胸腔中裝著感激毛主席共產黨的火山,不唱出來明擺著要憋出人命!況且,我五音不全困難之極,正宜於做勞苦大眾的代言人。我一手捂著忠心,一手向馬恩列思毛的畫像敬禮。與此同時,以美聲藝術家的執著和嚴謹,以民歌藝術家的樸實和嘹亮,一絲不苟,唱“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唱“*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啊就是好”,唱“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昇”……不知是禍是福,這一唱加倍唱出了我鬼哭狼嚎的興趣愛好,終身以扯亮破嗓子為樂事。

一天,我正勒緊褲帶,站在窗前引亢高歌:

“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

地親孃親不如毛主席親……”

窗外是沒有籬笆的菜地,平時只有幾隻雞聚精會神找蟲子吃。這時,卻來了一頭驢,接著又來了一頭,他們掉了魂一般,在我的窗前焦燥不安地轉悠,並不斷地朝我張望,在我的歌聲進入高潮的時候更是舉頭蹙額一片狐疑。開頭我沒在意,因為鄉親們有散放生口的愛好。後來又來了兩三頭,而且十分明顯都是公驢,因為他們下腹部都有黑黑的劣根下垂。看到他們劣根爆漲,我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幫畜生是衝著我歌聲來的,他們把我的歌聲聽成母驢*了!真是他媽名副其實的蠢驢,就算耳朵長在屁股上似乎也不該如此的!不過,這倒是一次成功的動物試驗,驗證了熱戀中的情驢智商極低的理論。

當兵期間,晚飯後吊嗓子是我的必修課。那天我正在屋後很雄壯地“打靶歸來”。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便越發把聲音放開,以確保方圓十里內的首長戰友無不聽得真真切切。正唱到興頭上,一戰友冷不丁從身後把我拉轉,把一柄閃著寒光的軍用匕首嚴肅地捧給我。我倒吸一口涼氣,驚嚇得差點哭下聲來:“你你你,你幹什麼你!”

“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