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笙一眼便看出,那人無論如何,不是文麗,他呆了一呆,只見那人已漸漸地走了近未,卻是向袁中笙而來的。
他到了岸邊,才略為抬起頭來,袁中笙向之一看,只見那人滿面皺紋,是一個老者,膚色微黑,打量了袁中笙一眼,道:“這般天氣,相公也來遊湖麼?”
袁中笙聽得他語音乾澀,不像會武之人,想是附近的漁民,便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遊湖的。”
那老者“哦”地一聲,道:“這船——”袁中笙道:“船是你的麼?”
那老者一笑,道:“是。”
袁中笙忙道:“抱歉,抱歉。”他一面說,一面便躍上岸來。
袁中笙對那披斗笠蓑衣的人,根本一點也沒有在意,是以他在躍上岸之際,是向著那人躍去的.眼睛還是看著地面,全然未曾望向那人。
怎知,就在他足尖剛一點地之際,陡然之際,他已看到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五指如鉤,抓到了自己的胸前!那一抓,當真可以說得上神出鬼沒,袁中笙在那瞬間,只來得及呆上一呆,胸口一緊,已被那隻手劈胸抓住,動彈不得!
袁中笙直到被人抓住,還是不能相信出手抓他的是剛才那個老者!
他惶惑滿面地抬起頭來,只見那老者也定睛望著自己,面上的神情不變,但是雙眼之中,精光四射,一望便知是內家高手!
袁中笙心中突突亂跳,他還未曾開口,已聽得那老者沉聲喝道:“你在我船上作甚?”袁中笙哭笑不得,道:“我有一個夥伴,一起來的,她突然不見了,我在船上等她。”
那老者側頭想了一想,道:“你的夥伴可是一個黑臉濃髯大漢麼?”
袁中笙的心情,雖然煩悶之極,但是他聽得那老者如此說法,仍是幾乎笑了出來,忙道:“不是,她是十分美麗的小姑娘。”
那老者的面上,忽然現出了十分驚訝的神色,道:“她是你的什麼人?”
袁中笙看那老者的情形,竟像是曾經見過文麗一樣,心中不禁高興起來,忙道:“她是我的師妹,老丈可是曾經見過——”
他下面一個“她”字,尚未出口,陡地覺得胸口一緊,一陣劇痛,傳了過來,幾乎連肋骨也要斷折,連話都講不出來,額上汗珠,點點而下。
同時,袁中笙心中的驚惶,也到了極點。
他實是想不通,為什麼說文麗是自己的師妹,那老者便陡地加強力道。他勉力抬起頭來,和那老者打了一個照面。
只見那老者正滿面怒容地望定了他!
袁中笙竭力鎮定心神,道:“老……丈,我與你……無冤無憂……你……這是……作甚?”老者“呸”地一聲,迎面啐來,袁中笙只覺得面上,如同被一蓬鋼針,一齊射中一樣,奇痛無比,幾乎連氣都要閉了過去!
只聽得那老者道:“我若殺你這種人,當真汙了我的手腳,你師傅若是以為我欺負你,儘管叫他上太湖來找我好了!”
他一面說,一面手一鬆,袁中笙只覺得一股大力湧到,身不由主,如同斷線風箏也似,向外跌去,跌在一大片蘆葦之上。
而那老者則身形微閃,已到了小船之上,搖動船槳,向外蕩了開去,袁中笙猛地喘了幾口氣,叫道:“老丈尊姓大名,晚輩也好記住了稟報師尊!”
可是那老者看來動作甚慢,然而每一漿盪出,小船總可以如箭離弦,射出三四丈遠近,袁中笙話未講完,小船已經不見了。只是聽得湖面上傳來那老者的聲音,高歌道:“我本世外一閒人,欲為世間掃不平,無奈煙波罩清氛,只將閒情寄暮春。”
歌到後來,聲音也已漸漸遠去不聞。
袁中笙掙扎著爬了起來,心中大叫倒黴,他胸口仍是十分疼痛,解開衣服來看看,胸前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