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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滾吧,可別死了。”

溫客行無聲地笑了笑,撂下一句“保重”,下一刻,人影已經不在原地了,只剩下空蕩蕩的窗欞,被微風吹著,像是那裡從來沒有坐過一個人似的。

周子舒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第六十八章 放下

曹蔚寧走了一段路以後,發現顧湘很沉默,自打頭天晚上鬧了那一場以後,她就一直沉默。

高小憐跟他們不算特別的熟,也是個文靜的姑娘,沒事一般不主動做聲,只是遠遠地在後邊跟著,一邊小心地幫張成嶺牽著韁繩——那小傢伙懷裡抱著他新得的大荒劍,正伏在馬背上打瞌睡,口水流到了馬脖子上,把人家毛都打溼了,弄得那匹小馬一直在甩頭。

曹蔚寧向顧湘湊過去,俯□歪著頭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問道:“怎麼啦?你也沒睡好?”

顧湘蔫蔫地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了,一副小媳婦模樣,可把曹蔚寧嚇壞了,還以為她吃壞了東西,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心說這上躥下跳的人就這麼老實了,可別是生病了吧?

顧湘往後一仰,甩開了他的手,回頭看了一眼離著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張成嶺兩人,悶悶地道:“一個……你一直覺著憨厚得有點傻,平時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好像沒長腦袋似的那麼個人,到底是怎麼變成一個揹著所有人把大家都算計進去的大魔頭呢?”

曹蔚寧將她這句話咀嚼了好幾遍,才臉色古怪地說道:“阿湘,你是……誤會了小張什麼麼?”

顧湘啞然片刻,陰測測地說道:“姓曹的你去死吧。”抬手便要打他。

曹蔚寧忙一邊躲開一邊嬉皮笑臉地說道:“別啊,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多可憐啊。”

顧湘想了想,覺著也是,還沒拿著主人承諾的兩條半街的嫁妝呢,虧了。就瞪了曹蔚寧一眼,把抬起來的手又收了回去,決定文鬥不武鬥了。

她知道自己沒什麼大能耐,很多時候主人說的話她不是都能明白,只是懵懵懂懂地跟在他身邊,除了服侍他生活起居,便是偶爾貧嘴給他解悶了。她和他……和他們,都不是一路人,當不成解語花,也當不成紅顏知己。

她像個小孩子似的,只有趨利避害的一點小鬼頭、小狡猾,在風崖山下雖然見過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有主人在,他們誰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便極其稀有地還儲存著那麼一份天真——她不大會揣測人們的用心,儘管知道什麼是險惡,卻不知道真正的險惡長什麼樣子。

老孟——無常鬼老孟,當年在太湖,他穿著一身老農民似的衣服,被自己臨時抓住,挖出地穴把那兩個狼狽的男人拉出來,又因為主人一句話,專門去找了身屠夫的衣服穿上,對誰都笑呵呵的,她甚至在背後聽見別人議論,說他就是主人養的一條狗。

連狗都有三分狗脾氣,他連狗脾氣都沒有。

是他偷走了鑰匙?是他背叛了鬼谷?那吊死鬼薛方在哪裡?

當初張家滅門的時候出了個假薛方,是老孟假託的名頭?那時候開始,老孟便和姓趙的勾結上了麼?

曹蔚寧見她還皺著眉,便試著給她排憂解難道:“其實吧……昨天我聽周兄他們說話,多少也明白了一點。”

顧湘眨巴著一雙杏核似的大眼睛,抬頭望著他,曹蔚寧被她這麼一看,簡直生出一種自己無所不能一樣的豪氣來,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個純爺們兒。

純爺們兒,就是要在老婆不高興的時候哄著她,要在她生氣的時候挨她的打,要在她不明白的時候站出來給她條分縷析。

曹蔚寧說道:“我聽見他們說‘琉璃甲’,還有‘鑰匙’,可見他們要得到琉璃甲裡的東西,光找到五片那東西是不行的,還須得有鑰匙,這鑰匙呢,便在小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