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藍紹衣長劍揮舞,連蛇帶樹一起砍了個寸斷,吩咐道:“打掃一下,全扔到那個池塘裡去!記得不要拿手碰!每個院子裡都架起火堆用艾草茱萸燒,一直燒到天亮為止!”
他問朱雀和玄武兩人:“成王殿下呢?”
朱雀應道:“在前廳的廢墟那裡!”
藍紹衣提著劍對白瑾瑜說道:“白公子,我們到前面去看看吧。”
“好。”不知道為何,白瑾瑜一見這名藍公子,就天然地覺得親近,“藍公子面對這麼多毒蟲,不僅鎮定自若還能指揮他人,臨危不亂,我心中對藍公子這份膽識佩服得很!”
“哪裡,多虧白公子與玄武來得及時,再晚一點我就只剩下窮途末路了!”
兩人寒暄著,對剛剛的情形都還有些餘悸。
許是冤孽太重,前廳的廢墟上寸草不生,宇文鈺軒頎長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悠遠而孤寂。
藍紹衣咳了一聲,開口緩緩說道:“眼前的景象,不知成王殿下有何感悟?”
“多少功名塵都化作了塵土。”宇文鈺軒長嘆一聲,轉過來問道,“我睹景思人,不知怎的竟走不動了。那邊情況如何?”
“死的死燒的燒,剩下的躲回去了。這王府的地下似乎有它們的巢穴,危機暫時算是解決了,等天亮再看看情形。殿下既然認識那毒蛛,那殿下以為這些駭人的東西是怎麼跑出來的?”
“應是無人餵食導致的暴走,且無人看管最多不超過三日。”
“成王殿下為何如此清楚?”藍紹衣話鋒一轉。
“藍公子,也許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藍紹衣嘴角一挑,笑道:“也是。那我們就在這裡待一宿吧。”
也許是藍紹衣血腥太多,也許是人多勢眾,安慶王府的冤魂並沒有找上藍紹衣,那些毒蟲也安分守己並未再出來鬧騰。
天亮之後藍紹衣睜開眼,他運了一夜功,此時神清氣爽。
不過,他對面不遠的宇文鈺軒看上去卻顯得蒼白失色。
藍紹衣心中一動,上前突地出手擒住宇文鈺軒的手腕,朱雀呼道:“藍公子你——”
藍紹衣一眼瞪過去,朱雀噤若寒蟬,玄武也悄悄退在一旁。
藍紹衣拿捏片刻,但覺宇文鈺軒氣血虛弱,竟似心力不足。
奇怪,他以前並未覺得宇文鈺軒有如此症狀,宇文鈺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再看玄武和朱雀,兩人都是一副關切的神情,藍紹衣心想這兩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他也不問,兀自放開宇文鈺軒的手在地上畫了個圈,喚來雲笑天道:“笑天,你在這裡守著成王殿下。只要他踏出這個圈子半步,我就唯你是問。”
“是!”雲笑天果斷的應道,當即抱劍而立,臉上沒有絲毫的猶豫。
反正,他絕不會對宇文鈺軒手軟的!
朱雀不滿藍紹衣的態度,張口問道:“藍公子,你要對殿下怎麼樣?”
“白公子,請你與我一道去其他地方看看。”藍紹衣走了幾步,回頭望了朱雀和玄武一眼,語氣平穩地說道,“你們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朱雀還要說什麼,玄武拉了他一把:“你跟著白公子,我在這裡保護殿下。”
宇文鈺軒不在,眾人顯然都唯藍紹衣之命是從。
他令人繞著戲臺挖出一條三尺寬兩尺深的壕溝,在溝裡先撒上一層生石灰,並在上面鋪上草葉硫磺,澆上油脂,然後殺了十幾只雞,將雞血繞著戲臺和池塘淋到壕溝。
那些毒蟲餓了幾日又經過昨夜的折騰,這會兒聞到血腥味都瘋了,前仆後繼往外鑽了出來。
藍紹衣只覺得全身汗毛都一根根豎起來,驚悚直達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