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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怎麼樣?老狐狸小妖精們出什麼么蛾子了嗎?”周耀燃的聲音聽著有些慵懶。

“基本都和您預想的一樣。出不了問題。”

“最好是。”周耀燃撥開眼,“你過來搭把手,幫我把衣服換了。”

吳秘書上前扶著男人起來,心想周耀燃還是一如既往地矯情,換個上衣也不讓護理幹。做手術的時候不早就讓醫生護士麻醉師看光了,矯情個啥勁兒。

吳秘書幫他把上衣脫下來,後背的繃帶還纏得嚴實,醫生說防止疤痕增生,一直都得這麼纏著。周耀燃恐怕生出來到現在都沒受過這麼大的罪,說到底還是為了女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吳秘書從前成天想上天怎麼不拍個禍水紅顏來收了自己這個神經病老闆,現在老天爺真派了這麼個妖女來,他反倒有點心疼了。

老天爺下手也未免太重,周耀燃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即便看上去沒什麼愛心人又刻薄,每年還是默默捐很多錢給慈善機構的,怎麼就送了個莫瑤給他呢?

出事那天,吳秘書已經給周耀燃安排了回程的路線。利比亞形勢不穩,還得繞道埃及回來,吳秘書費了不少力氣找到了能打通關係的地陪。一切順利周耀燃次日就能到上海。新出的app出現漏洞,副總已經出面。年近四十的副總確實有能力有經驗,但他不是周耀燃,有些事情必須要周耀燃親自出馬。

可是那天早上和周耀燃最後確認完回程資訊後,就再也沒有收到男人的訊息。他的手機打不通,下榻的酒店電話也不通,網上根本沒有任何關於利比亞的訊息,吳秘書也不能大肆找人去查,因為周耀燃在利比亞的事情是對外保密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正當吳秘書打算去翻利比亞當地新聞來找人翻譯的時候,陌生的國際長途打進來。一個女人用中文和他傳達了一條資訊:周耀燃在利比亞當地一家醫院,生命垂危,要他馬上趕去。

可就這條資訊,對方哽咽哭泣著斷斷續續講了四遍,他才拼湊整齊。問地址又費了好一番功夫。

幸好他在替周耀燃辦簽證的時候順便也把自己的給辦了以防萬一,結果“萬一”真的發生。吳秘書掛了電話就買飛機票,在飛機上他回想那通電話,想起莫瑤泣不成聲的語氣,心往下沉。他和這個女人打過幾次交道,也調查過她,知道她不是弱女子。她要是哭成這樣,周耀燃情況只怕真的不妙。

吳秘書以為自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等見到荒瘠的土地,才發現他根本把這裡想得太好,這裡根本就是另一個世界。這樣一個資源豐富的地方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建設和發展,那些彈孔殘片控訴人們的罪惡醜陋。

他懷著萬分忐忑的心情到醫院裡,又是大半天的奔波。這醫院的環境讓他的情緒幾乎跌落到谷底,算得上乾淨,但那樣陳舊。他在二樓重症監護室門口的木長凳上找到莫瑤,她枯坐著,衣服上臉上都是乾涸的血跡,腿上綁著紗布,一動不動地盯著病房的門。

吳秘書每一步都很沉重,他沒想過如果周耀燃真的死在這裡,耀燃科技會怎麼樣,之後的一切會怎麼樣。他抬眼,終於見到無菌病房裡躺著他原本意氣風發的老闆。各種的管子各種的儀器各種的紗布,他開口,依舊是懷疑的語氣:“這是……周總?”

似乎是聽到他的說話聲,長椅上的女人忽的站起來,她眼睛睜得很大,但是沒有焦距,像是有什麼東西奪走了她的魂靈,剩下的只有驅殼。她這樣看著他,讓他背後汗毛豎起。她不眨眼,眼淚卻能不停地留下來。

“我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走了。”她說完,就抱著臂,一瘸一拐地轉身走了。

他喊了她兩聲,她置若罔聞。

這是出事後吳秘書唯一一次見到莫瑤。周耀燃在一週後才恢復神智,開口第一件事是問莫瑤在哪裡,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