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儀輕輕一嘆,“唉,小宇,這裡是農村,怎麼能和城裡相比,這個王家村一共才五十六戶人家,村裡的青壯勞力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這些人的消費能力很低,哪裡會常到飯店裡吃飯?好在,這裡離我們度假山莊很近,不少客人有時候想換換口味,嚐嚐正宗的農家菜,我都會推薦他們來這裡。只不過,過幾天就是春節了,度假山莊裡客人比較少,所以這裡才比較冷清,一般這個時候,百分之八十的上座率總是有的。”
“哦,原來是這樣……”小宇心中瞭然,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家小飯店靠近度假山莊,就只能吃度假山莊了。
卻聽王心儀忽地壓低了聲音對他道,“張師弟,其實,王阿婆開這家飯店並不是單單為了掙錢……”
“哦?”小宇眼中閃過一絲疑問。
王心儀的臉色忽地變得有些凝重,“王阿婆中年守寡,這家小飯店和後面的手工醬油作坊,就是她老伴兒留給她的產業。她老伴兒做的手工醬油是祖傳的手藝,可以說是一絕,在當時非常有名,十里八鄉的人都跑到這裡來買他的醬油,飯店前面掛的那個‘聚香園’的招牌,就是民國的時候,當地的一個大鄉紳花錢做了送給他爺爺的。後來,文革的時候,由於當時她老伴兒的醬油作坊裡僱了幾個夥計,就被定性為走資派,天天拉出去遊街批鬥,有一次被拉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聽說是被批鬥的時候,失足從臺上掉了下來,摔死了。”
“文革過後,她老伴兒的冤案被平反,被查封充公的醬油作坊和小飯店又重新被還到了王阿婆的手裡,只是……她老伴兒卻再也回不來了。當時,很多人都勸王阿婆把飯店和手工醬油作坊賣了,再找個男人過日子,可是,王阿婆卻一直不肯改嫁,獨自經營著這家飯店和手工醬油作坊,每天從早忙到晚,只睡四、五個小時,含辛茹苦地把一兒一女拉扯大。她說,這家小飯店和手工醬油作坊是老伴兒用命換來的,無論如何她也要堅持把店開下去,這也是對她老伴兒在天之靈最好的慰籍。”
說到這裡,王心儀頓了頓,這才繼續道,“這些事情都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他聽說這件事後,很同情王阿婆的遭遇,曾經想給她一筆錢,讓她改善一下生活。可是,王阿婆心氣很高,並不願接受我父親的錢,我父親無奈之下,只得讓我暗中給予她家幫助,也算是積了一個功德。”
聽了王心儀所述的故事,小宇心中默然,不禁暗自感嘆王阿婆的遭遇,卻對她心生佩服,一個弱女子能夠如此堅強,委實不易。
這時,那個中年漢子已經把菜端了上來,一碗紅燒肉,一盤水晶羊糕。
“王小姐,這兩個菜你們先吃著,還有幾個菜,我媽正在做,等會兒我一塊兒拿過來!”
“好的,有根叔,你讓阿婆不要累著了,我們就兩個人,吃不了這麼多菜的。”王心儀關照道。
“王小姐,你放心好了,老太太的身子骨兒硬朗的很,她聽說你來了,非常高興,等會兒做完菜,還要親自過來和你說說話呢!”中年漢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彎腰又從牆邊的啤酒箱裡給兩人拿了兩瓶啤酒,這才再次向廚房走去。
小宇卻並沒有在意兩人之間的談話,他的目光卻全被眼前的那碗紅燒肉給吸引了……
這碗紅燒肉色澤紅亮誘人,一股股難以抗拒的香味兒不住地鑽入小宇的鼻孔,一時間,彷彿胃裡千百條饞蟲全都被勾引了起來,口中早已滿是唾液,恨不得立刻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一番。
看到小宇直勾勾地盯著那碗紅燒肉看,王心儀不由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張師弟,你想吃紅燒肉就吃吧,盯著它看,難道還能看出花兒來?”
她生得本就清麗脫俗,這一笑卻好似百花齊放,美豔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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