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回來啦,過來一塊兒吃早飯!”廖家老三笑眯眯衝他招手,讓他過來坐下。說是讓他一塊兒吃早飯,實際是要問他昨夜的事——你不是不願意的麼,明知道那位揣著一顆狼一樣的心,你這塊肉還要跟他混一晚,這不是有意送上門是什麼?
“昨夜蕭將軍派人上門遞了話,說你不回來住了,暫且在他那兒歇下,怎麼,想通了?願意了?”廖家老三對著自家人向來單刀直入,說話講究一語中的,不繞彎,怎麼直白怎麼說,有時候怎麼難聽怎麼說。言語之外就那麼個意思:就不信你們能一點事兒沒有!有了事兒,那你倒是給個準話啊,一家人為你彆著勁費盡心力想保你自由,別到了最後成了剃頭挑子一頭熱!
“……三哥,別問了,讓我睡會兒,我這兒也亂得很,一時半會兒也和你說不清。”廖秋離面色不好,聽了他這一番話更加不好,啥也不想說,就想回窩裡好好睡一覺,歇一會兒,太累了。身累心也累。
“行,你先歇著。要我扶你進去麼?”廖家老三一張嘴有時候忒毒,自家人一樣不放過。他見老五歪歪倒倒的,知道這倆昨夜一定放縱過了,若不是自家兄弟,抽他一頓都不解恨的!要願意從一開始就說願意,不願意就死頂到底,別不願了一半又願了,孃家這頭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像人!
“不用。歇夠了我自去找你說話。”
“好哇!我今兒不出門,就在家等著你。”老三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老五,又說了一通刺話,這才放他走。
這一覺從早上睡到了晚上,天昏地暗的一覺,醒來也不覺得有半點舒爽,還是睏乏,還是想睡,但好歹腦子裡明白了一些,正坐在床邊醒瞌睡,一隻三花貓兒從窗外跳進來,在他腳邊打轉撒嬌。這貓長得有特點,眼圈那兒一邊黑一邊橘黃,對應著屁股上一邊一塊的黑黃斑點,再瞧瞧那股牛逼烘烘的傲氣,再瞧瞧身上那幾塊因為爭地盤搶母貓咬出來的禿斑,怎麼看怎麼像天橋上收保護費的地痞……
“豆豆,又出去混去了?”廖秋離看它身上又被咬禿了兩片毛,拍了拍床沿要它跳上來坐好。“給,小魚乾,吃了就回窩,別讓三哥看見你這副樣子,當心他又揪你鬍子!”,這貓都成精了,聽得懂人話,讓它上座它就上座,給它魚乾它一點不客氣地吃光了,慢條斯理地舔爪子舔身子洗臉,從容不迫得很,有大將風度。
豆豆的奶奶是蕭煜的貓,白貓,特別貴氣的那種白,眼珠子一邊藍一邊綠,一身的毛蓬蓬鬆鬆,說它是貓裡邊的公主都不過分。
那都是十好幾年前的事了,早在蕭煜被他爹硬帶回肅王府認祖歸宗之前。貓公主一開始養得太嬌,蕭煜走了以後無人照管,轉眼就被三條街外的貓痞子用幾條小魚拐走了。後來貓公主有了豆豆的爹,找不著吃的了,居然尋到了廖秋離這兒,生了三隻貓崽子,一隻純白的,一隻純黑的,還有一隻三花的,生下崽子沒多久,那隻貓公主就給人藥死了,三隻貓崽子只活了一隻,就是豆豆的爹。再後來豆豆的爹拐來了豆豆的媽,在廖家搭了個窩棚住下了,生了豆豆。對,一胎就生了豆豆一隻貓。人都說這樣的貓是貓王,只要有它在,鼠兒們不敢作孽。王不王的不知道,總之只要它路過,三條街面上的老鼠都敬而遠之,從來不見這傢伙捉老鼠,從來只見它見天到晚的睡大覺,到了夜裡就外出“風流”,然而家裡再也沒見過鼠的影子。
第33章 情絲是剪還是理
看看這滿身地痞流氓氣的傢伙,再想想十好幾年前那位貓公主,廖秋離忽然有點兒感慨——多貴氣的種都沒用,若是沒有好吃好喝,三代以後就串了秧子了。
說到底,貓兒某些地方是比人強,吃慣了好食,一下沒得吃了,它換種糙食一樣活得下去,一樣該生崽子生崽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就不行,從天上摔到地上得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