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裙,赤著腳踩在白玉磁磚上,她專注的臉容泛出溫潤的光彩,勾唇淺笑,彷佛噙著只有她才懂的秘密。
將最後一口啤酒喝光,他順手捏扁鋁罐,視線停在晾碗槽裡那隻洗淨的保溫壺和保鮮盒上,久久不能移開。
靈魂深處,有個聲音越來越大,越迫越近,他濃眉微蹙,沉下呼吸凝神靜聽,明白那是很重要的訊息。
忽然,那聲音在耳中、在腦中、在心中爆響,轟地震撼了他的靈魂——
他喜歡她。
不僅僅是好朋友之間的喜歡,他渴望她的一切,他中了一種名叫“狂戀舒寶琳”的慢性病毒,如今幡然察覺,卻已病入膏肓。
他一手支在額角咧嘴笑,有些如夢初醒的愜意,也有些前景乖舛的憂慮。
他想,他愛上她了。
結結實實的,沒半分懷疑。
回到機場辦公室,開完二十分鐘的飛行檢討會後,團隊正式解散。
舒寶琳檢視了一下mailbox裡的東西,有同事之前向她借的書和CD,附上一份瑞士蓮黑巧克力當作謝禮,還有幾份簡單的留言,她迅速整理完畢,跟辦公室裡的人打了聲招呼,拉著行李打算搭公司車回臺北。
剛出大廳側門,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就倚在柱旁抽菸,他穿著深藍色復古風的牛仔褲,腿看起來該死的長,上身卻搭配白襯衫,套著一件窄腰的羌皮外套,吞雲吐霧間,眼神就如梁朝偉的電眼般憂鬱迷濛,看起來該死的性格。
“你今天不是休假嗎?怎麼又跑來機場?”舒寶琳發覺自己開始口乾舌燥。完蛋了,她簡直就像個慾求不滿的大色女,覺得他開著三顆鈕釦、微微露出的古銅胸肌強烈地吸引她,害她內頰不斷地分泌出唾液。
關震倫站直身軀,順手將黑髮往後撥,露出額上的美人尖。
“你知道我今天休假?”他語氣是愉悅的,“原來你真的很關心我耶。”
舒寶琳的臉微熱,“你、你之前說過,我就記住了。”不想讓他知道,她每個月都會運用“特殊關係”,悄悄地調他的班表出來看。
他點點頭沒再追問,又重重抽著煙,臉撇向一邊把白霧吐出來。
“我今天是來接機的。”
“嗄?”她瞪著他,忽然感到好笑,“要接機不是該去出境大廳嗎?虧你還是在機場工作,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好朋友。她暗暗輕嘆,就當彼此最好的異性朋友吧,上次的不愉快就一切隨風,灰飛煙滅,她還是能以自己的方式愛著他,不讓他為難,也不教自己受傷難堪。
軟唇揚笑,在人前,她和他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我要趕著去搭公司車,讓人家等我一個就不好了,有事電話聯絡,掰掰……”
下一瞬,她的大行李和小拖車忽然被人按住,一怔,她眨著眸,迷惑地看著他。
這女人哪時才能開竅?“我是來接你回去的。”關震倫磨磨牙道。
她好像聽不懂他的國語,一向的聰明樣變得有點遲鈍。
“需不需要我用臺語、客家語、英語、日文和德語各重複一遍?”
“你會講客家話喔?”女人稀奇地挑眉。
關震倫壓不想仰天長嘯的衝動,“一點點,我還會幾句廣東話和義大利話,你要不要聽?”好好好,要冷大家一起來耍冷。
“我也在學義大利文,是公司安排的課程,沒辦法,我們畢竟是義大利的航空公司嘛,但學費倒是比外面便宜很多,是一對一教學喔,原來你也會,那麼我們三不五時還可以互相切磋,你說對不……”她驀然降音,終於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對話出軌出得多嚴重。
老天!她沒法對他的男性魅力免疫,也不曾失控到這般地步,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我要去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