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拿人命開玩笑。
對講機傳來哈哈大笑聲,幸災樂禍表現無遺,“那慘啦,現在不僅不能載客賺錢,還要付『停機費』給機場,一天至少也得幾十萬哩,over。”
關震倫冷笑,“真出意外,他們給旅客的賠償金就不只幾十萬。馬上調小柯和吉斯過來幫忙,拆掉的前輪直接拖回維修廠支解。”
“瞭解,over。”回答得超元氣。
注意力再次回到那三名機頭身上,關震倫和他們確認過幾份資料後,緊接著又協同機師下到停機坪,檢視機腹以及機翼等地方。
這一耗就兩、三個小時過去,後來是因雨不得越來越綿密,不得不暫停作業。
回到維修部門,關震倫脫掉身上的熒光黃雨衣,天藍色的連身工作服其實也溼了一大片,他沒在意,邊用袖口擦拭著臉上的雨珠,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回,迎面而來的幾名同事卻頻頻對他擠眉弄眼。
“老大,讓美眉苦等很不對喔,等一下要好好安慰人家啦!”
“老大,你也忍太久了,再忍下去會變得很假喔。有美眉來貼你的冷屁股……呃,呵呵,不是,是、是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就要好好把握哩。”
“素咩素咩,唉唉唉,平平是男人,為什麼有人不用把,美眉就自動送上門?為什麼本人死追活追,我那個小倩美眉依然不回頭?唉……”“小倩”是某女的綽號,是今年度華航地勤的新進人員,長得靈靈秀秀,非常具古典美。
關震倫濃眉挑了挑,抿唇不語,在眾人“關愛”的眼神下,推開辦公室的門。
搞什麼!“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凌眸玻�穡�沼諉靼淄饌紡僑杭一鐫諂鶚裁春濉�
那張強調人體工學、舒適得不得了的椅子轉了過來,窩在椅上的胡黎晶不太秀氣地打著呵欠,看樣子已經在這裡混了一段時間。
她伸伸懶腰,紅唇嘟起,一根纖指朝著門比劃了下,“拜託,關門,謝謝。”
關震倫這才察覺不少可疑的人影在身後晃動,他回頭一瞪,眾人全忙碌起來,好忙好忙,忙得老婆生小孩、女朋友跟別人跑了,也沒時間理會似的。
“砰”地輕響,他關上門,目光不敢稍移。沒辦法,他和這隻狐狸精天生相沖,不提防不行。
“感激您。”她自然媚笑,依然鳩佔鵲巢,小屁屁挪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沒想離開那張大椅。“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說話啦!”
關震倫額角微抽。說話?他和她有什麼好說?要不是中間有個寶琳,他和她根本是話不投機……思緒一凜,他忽然問,聲音明顯波動:“是不是寶琳怎麼了?她要你跟我說什麼?”
寶琳前天就飛出去了,不在臺灣。想到這點,他心裡不免懊惱。
時序入冬,特別是越接近舊曆年的這段時候,他和寶琳簡直是“動如參與商”,怎麼也碰不在一塊。
先是他應之前實習時一位學長的邀請,前往德國參加為期一個禮拜的座談會,回到臺灣,寶琳卻飛到歐洲去。
等寶琳結束了歐洲的大長班,團隊回臺的前一天,日本方面來了訊息,說是之前環航就近送往羽田整備場汰換大型零件的飛機,需要一名專業人士過來作二次檢測,這任務自然又落他身上,因為他不僅專業,還懂日文。
在日本停留了整整一個月,他原想趁寶琳飛到東京時,兩人能好好吃頓飯,就算不說話,知道她就在身邊,望著她沉靜的臉容、清淺的笑,多少也能消弭心中孤寂。
但老天像是故意要惡整他,寶琳正常班表上的兩個東京班全被抽掉,臨時改飛其它國家,粉碎他一切美夢。
可惱啊!教他如何不扼腕?
望著一臉不豫的男人,胡黎晶仍舊慢條斯理的,兩手肘擱在桌上,十指撐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