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家少爺長成那樣,怎麼能是傻子呢?我奶奶的嘴兒!”
我又說:“你家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是傻子,怎麼能騙公主…不是,是我嫁過來呢?我她孃親的嘴兒!”
我再說:“居然還騙我那個大白痴去公幹,讓我也當了回白痴,和公雞拜堂。媽媽的,那個公雞還取個名字叫什麼‘吉哥’?我吉你安陵全家的祖宗!你祖宗的祖宗!”
我一直說一直說,說到口乾舌燥,說到月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角好看的笑容一絲絲消失。
我當時想,不過一個小丫頭,聽我罵了、發洩了也就過了,誰能知道,這位就是我溫柔可愛、美麗動人的小姑子。第一次見面,我就當著她的面把安陵家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可是,我的小姑子是位溫婉動人,典型的乖乖女、溫柔千金大小姐,她聽完我所有的哭訴後,吞下原本的自我介紹,扯了個異常難看的笑容柔聲道:
“其實……少爺也沒你說的那麼差,他往日對我們很好…我不開心,都去找哥,不,去找少爺玩。他很會哄人。”
又說,“夫人騙您嫁過來的確不對。不過公主一定聽過,‘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線’,娘,…夫人平時雖霸道了些,但都是維護著我們兩兄妹,哥,不…少爺二十五歲了,與他同齡的好多王公貴族連小妾都娶了,孩子也是三兩成群,少爺卻孤單形影,夫人擔心也是情理中的。”
我喝了口茶,瞪著月兒眼珠不動彈了。我琢磨著這個穆王妃肯定大有問題,聽丫頭和月兒的意思,似乎這個公主嫁過來也大為蹊蹺。不過眼下,我考慮的倒是穆王府往日管理是不是很森嚴,為什麼我罵安陵一家她臉色白成這副模樣?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不成個樣子,什麼哥啊姐啊,娘啊夫人的,全亂成了一鍋粥。
我正暗忖如何接她的話,就看見遠遠一個紅影子向我這邊招手,定眼一看,竟是淇兒。
淇兒氣喘吁吁地衝到我面前,哎喲喲地呻…吟了半天,才道:
“公主,你怎跑這來了?找死我了!”
語畢,烏黑的眸子又溜溜地轉到月兒身上,嘿嘿地笑了聲,頓時彎了腰,學著漢人的模樣鞠了個有模有樣的躬,嘴上還不忘抹把蜜。
“小姐安好。”
聽到這句話後,我今天第二次被五雷轟頂。咂咂嘴巴僵在原地說不出話,安陵月似乎也頗為尷尬,拉著我的手道:
“嫂子有禮了。其實剛剛我就想說明的,可偏偏您說個不停……”頓了頓,可能安陵月覺得我的手實在涼得有些駭人,就又轉了話題道:
“哥哥嫂嫂成親之時,正值月兒替安陵家祈福,住在穆華寺脫不開身,所以沒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月兒有禮了。”
我見月兒乖巧地福身拜我,終於找回自己聲音,摻著她道:
“沒,沒啥,反正和公雞拜堂也沒什麼好看的。”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又失了水準。因為安陵月的臉色又青了青,漂亮的小臉蛋上似乎掛了三條明顯的黑線,頭也越埋越低了。
淇兒何等聰明,怕是早看出個究竟,見我使眼色,忙打哈哈道:
“公主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夫人正找您呢!”
我就等著這句話,趕緊道:
“那月兒我先走了,日後再來找你品茶。”
安陵月點了點頭,稍作鎮靜道:
“剛才在假山後面,是我的貼身丫頭小環失禮了,望嫂嫂看在她年幼無知,又與我情同姐妹的份上饒了她,不要告訴孃親,上次她就差點被李嬤嬤打死。”
說罷,我那多愁善感的小姑子安陵月的眼圈竟紅了紅,此時此刻,特別是當著別人面問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的我哪敢說半個“不”字,忙點頭如小雞啄米。又匆匆說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