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把我雷得半死。
張大夫道:“少夫人年輕力壯,身子骨強,其它倒還好說,老夫就怕動了胎氣。”
瞠目結舌!
周圍人也是一片寂靜。
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寂靜。
最後,到底還是李嬤嬤歲數大,穩得住,笑道:
“張大夫您說笑了,且不說我家少夫人才剛過門一天,她這和少爺還沒圓房呢!要不,您再診診?”
我如芒在背,心下使勁打鼓,天啊!難不成闔赫公主揹著我和野男人幹了那廝勾當?她這個沒良心的,怎麼就沒想過真有什麼好歹可是我進豬籠!
張大夫事不關己,倒是高高掛起,雲淡風輕地喝了口茶才揮著水袖道:
“不用診了,老夫清清楚楚,少夫人年輕力壯,身子骨很快就會好的。”
“不是,”我聽得有些糊塗,“上面那一句?”
穆王也道:“是。剛才張大夫你明明說什麼……胎氣?”因為最後兩個字實在難以啟齒,安凌霄幾乎是用舌頭卷著順過去的。
張大夫一臉莫名其妙,掃視眾人一圈,道:
“我說少夫人如果身子調理不好,以後有喜後可能會動胎氣,這話有錯嗎?”
一屋子人重重鬆了口氣,當然,吐氣最厲害的自然是我。
張大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在懷疑老夫的醫學判斷嗎?”
“沒有沒有,”一直沉默不語的淇兒出來打圓場道,“我們在闔赫國就曾聽說張大夫您妙手回春,前兩年七皇子中毒箭,都說沒的救了,就是您給醫好的。現在能蹦能跳,還能打獵呢!”
張大夫聽得如沐春風,哈哈大笑,“沒想到老夫的名聲都傳到闔赫國去了?”
我汗顏一把。
我才不信淇兒的鬼話,不過一面又忍不住佩服淇兒,才這麼短的時間,就連張大夫的底細她也打探得清清楚楚。
送走張大夫,我這個可憐的兒媳婦自然免不了伴在婆婆身邊照顧小白痴。
小白痴本就沒什麼大礙,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嚷著要出去玩,穆王妃實在沒法,又是哄又是騙,才讓安陵然喝了藥睡下。
與此同時,又換上一副慈祥的模樣待我道:
“這個張大夫是府上用慣了的,雖是江湖郎中但醫術卻是極高的。淇兒這丫頭說得沒錯,前幾年七皇子遭人暗算,當時就恰是我保舉他進宮醫治,沒料還真把七殿下救活了。”
我諾諾地聽著,心不在焉。我又沒病,這穆王妃對我也是極看不順眼的,現在說這些幹什麼?
夙鳳繼續道:“張大夫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惹了個斂財的怪毛病。貧民百家有個病痛的,他醫了沒錢也就罷了。偏偏我們這樣的大戶,他卻挑三阻四,最長的習慣就是拖病。”
“拖病?”我眨眨眼,一時不大明白。
夙鳳頷首,愛憐地摸摸安陵然的額頭道:
“豪門大戶,若誰真有個什麼傷痛傷及性命,這糊塗老張倒也會端正地醫治,但遇到個什麼小傷小痛的,他卻偏偏拖著治。什麼都往虛裡講,三天的小病非拖到五日才罷,不過也只是多給病患吃些補料。所以,明個兒這糊塗老張再來,說然兒沒好全,你也不必計較,任由著他開藥就好。”
我咂舌,登時懵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啊。
剛才我還以為,穆王穆王妃都是傻子蠢蛋,看不出張大夫把安陵然當做長期飯票,故意騙些醫藥錢。現在瞅來,這兩夫妻心裡就跟明鏡似的,怕是也跟這個張大夫一般,揣著明白裝糊塗,任由他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