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討好。
我起身,道:
“小笨蛋,可睡飽了?”
安陵然垂著眼皮不說話。
我試探性地往前湊了一步,“小笨蛋,下午我陪你去捉蛐蛐可好?”
依舊不搭腔。
我豈是如此容易放棄的人,揣著紅花油又嘿嘿向前一步,道:
“小笨蛋,姐姐——”
話還沒說,安陵然終於抬頭開金口了。
他抬頭,一雙美目凝視於我,幽幽道:
“誰是你弟弟?”
我咂舌,你還真別說。如果硬掰著指頭算下來,我還比安陵然小上幾歲。安陵月道,他哥哥二十有五,我前世卻也不過二十出頭,到了烏布拉託公主這殼子裡更加悽慘,說是年芳二九,怎麼比怎麼都是安陵然大上許多,何以我喚上一聲“弟弟”?
耷拉著腦袋,我含淚嘆息。
小笨蛋雖笨,鬧起彆扭來卻比誰都厲害。
水袖一甩作罷,我就欲轉身出屋。
誰料走了不到十步,卻聽身後安陵然突問: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我大喜,回頭露齒甜笑,舉著手中的紅花油就忍不住來上了一段:
“您正為風溼骨痛,跌打扭傷,頭疼腦熱而煩惱嗎?您正為不能踢球、不能爬山、不能賞花飲酒而鬱悶嗎?不用怕!紅花油外敷內用,療效顯著,一日N次,保您藥到病除。請認準紅花油老字號,不一樣的身份不一樣的選擇。”
我擺著廣告裡標準的招牌式笑容,望向安陵然,他居然只抬了抬眼皮,“哦”了聲。
我很失望。
相當失望。
沒想到,在這個空間,人類居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居然對廣告所帶來的喜感都可以置之不理。
我很費解。
相當費解。
小笨蛋當初不就是因為沒有紅花油和我慪氣的嗎?為什麼現在紅花油就在眼前,他卻不開心不激動?不抱著我的脖子嗡嗡直叫“娘子”?
安陵然的確不如我預料,他只哼哼道:
“從哪來的?”這模樣,和旺宅如出一轍,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我突然覺得這話有點酸,可又覺不出個所以然。
只翻著手裡的紅花油道:
“張世仁,不,不對,張大夫那買的。”
安陵然又“哦”了聲,“小心老張哪日又訛你銀子。”
這話倒真提醒了我,張世仁訛錢的本事我是真真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果不早日讓淇兒幫我把銀子送到他手上,怕哪日利滾利,我就連自己賠給他也未可知。
一邊兒擔心受怕著,一邊兒我腦袋突然又轉了個彎。
唏!這小笨蛋吐詞清晰、思維敏捷,我和淇兒都沒想到這紅花油又要被張世仁訛上一筆銀子,他倒先覺出來了。這是傻子弱智慧想到的事情嗎?
我看怪物似地鼓大二銅眼,稀奇古怪地瞪住安陵然。
安陵然似乎也察覺自己說錯話般,咳嗽一聲,頓時笑靨如花,嘻嘻道:
“咦?這紅花油不是要給然兒揉腰的嗎?”
聲調不再低啞深沉,小笨蛋又回覆到天真爛漫,“童聲無限”的弱智狀態,我也懶得多琢磨,只要小笨蛋別和我鬧彆扭就萬事大吉,於是“嗯嗯”點頭。
待我再抬頭,小笨蛋卻做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他優雅舉手,正在……一件一件地剝自己的衣服。
我的眼珠差點掉出來,反射性地往後彈跳一步,握緊胸口衣裳道:
“你,你想做什麼?”
小笨蛋無辜眨眼,“脫衣服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脫衣